屈乐第一次知道原来布料能发出这种声音。
可见对方握得有多……不用分析,看也能看出来握得有多紧。
方才温柔地拍抚着他、总是稳稳地在画布上落笔的那只手,骨节正苍白而狰狞地突出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说不定太过用力会很疼。
要么看,要么不看,忍耐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就看了呢。
屈乐多少能猜到为什么程沛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他刚刚表现得很奇怪吧?
唉,屈乐向薄暮确认:“他现在是不是情绪起伏很大?”
【没有。】
“没有?”屈乐诧异地看着程沛的动作,怎么可能没有,他都这样了,没有起伏?
【在您离开房间前起伏很大,然后稍微平静了一些,刚刚突然消失了。】
“刚刚就是,他攥住了床单之后?”屈乐盯着程沛的侧脸,“是吗?”
【是的。】
对方那双总是充满爱意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维持着抓紧床单、腰背自然放松的坐姿,颇有些颓唐之意地坐在床上。
程沛在他面前永远站得直直的,坐得端端正正,带着饱满的精气神,积极向上,萦绕着被阳光晒过的青草味……最后一项是香水的作用。
这就是程沛给他的爱吗?
总感觉有些太沉重了——他得时刻做好心理准备,及时地接收,牢牢地抓紧才行。
看来不管穿越到哪个时间点他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反省。
往好处想吧,不管哪一个时间点,程沛都同样爱他。
屈乐发现了违和感:“不对啊,我站在这里他没有发现?房间一共就这么大。”
【严格意义上来讲您现在不是普通的人类,在你保持安静的时候,其他人很难发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