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看得却很起劲,边看边念,“眼突然不能视物,”她合起书,一字一句地道:“用,用黄土来擦眼,不对不对,应该是放到水里,取上面的清水洗脸。”
她嘟囔,“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转头又笑盈盈地跑出去学晒药了,大字一直空在那里。
谢行安无法闭眼,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
看她因不会背医书而挑灯夜读,看她起个大早就为去放纸鸢,看她馋一只鸡腿缠着娘亲不肯起身,看她在过生辰许的愿望是家人长命百岁。看她从丁点越长越出挑。
他很难相信,自己好似在梦里被迫认识了一个女子。
无法掌握的感觉令他蹙起眉头。
但梦里到最后,白幡满堂,少女的脸不再有笑容。
他的梦戛然而止。
天亮了,谢行安醒来,眉睫低垂,他起身穿鞋。
梦太过清楚,难以忘记。
他觉得自己梦魇了,得吃几盏方药才成。他把做梦归咎于邪气入体。
可被迫梦到别人的半生,哪管这个人可能不存于这个世上,谢行安都觉得实在荒唐,他努力摒弃脑中时不时浮现出的画面。
良久,他踱步走到书房,一整个白日都在处理药材买卖的问题,书房里的灯直到三更天才熄灭。
果然再入睡时,他没有做梦。
第8章 换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