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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酒◎

浅水镇的风吹不到江淮。

而木工巷里的风打着旋卷起草叶,寒意四起,晏桑枝紧紧衣裳,立在墙角等曹木工出来,麦芽蹲下来看蚂蚁,和麦冬头碰头挨着说话。

边上人家有个妇人出来,捧着一盆水径直倒在屋前面,溅起水花泥星,一脸的刻薄相,她朝曹家看了眼。眼白上翻,双手叉腰呸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难听至极。

对晏桑枝也没有个好脸,略微收住那种不屑的眼神,摔打着木盆进去。

晏桑枝莫名,觉得这人与前世住在她旁边的毛寡妇甚像,都是不能给脸的人。

正巧这时,曹木工扛着根小木头出来,她给搭了一把手,银钱在路上说好了,按一半给。

木工巷里弯折曲道太多,屋子与屋子紧挨,突出的屋檐围成圈,光落不到屋前,越发让人觉得冷,并且是阴冷。

门前有很多做活的妇人。

晏桑枝觉得这里的妇人很怪,浑身上下写满鄙夷,不直说,只冷哼数声。

曹木工也听见了,他的脊背越发弯,拉板车的指节泛白,咬牙不吭声从那些带刺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踏出去,黝黑的脸颊沟壑愈发明显。

他踏出门楼,才松口气,也没有闲谈的心思,只埋头道:“那瓦工住的地离这不远,小娘子几个注意看路。”

横支错路,巷道深深,晏桑枝不敢放开麦芽的手,等到了那地,几个满面通红的汉子肩扛一堆的瓦片,运到串车上。行户逐一清点,有碎瓦便挑拣出来。

打他们一行人进来,俱瞟了一眼,孙行户催得紧,嘴里嚷嚷,“还差不少,范大的瓦呢?”

“他,”回的人嘲笑,“昨夜拿了铜板,摸黑出去,估摸又喝了点黄汤。睡死过去了。”

孙行户往地吐了口唾沫星子,骂道:“是个好佬,几滴猫尿美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