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他的所作所为,会有人盯着,蔡商这胆子本就不大,吓得后背冷汗涔涔,保证会好好做事。
经此一遭,他行事倒是规矩,本分起来。每每听闻有县遭灾,便大把大把捐药材,救了不少人的命。名声好起后,蔡商更是往行善积德这上头走,给自己博出一条好路。
不过眼下他还正惶恐,谢行安的船准备回江淮时,他还去送了,只盼望这位爷日后别再来。
而被他念叨的谢行安站在船头,手撑在栏杆上,看水波流荡。良久,他才低声问谢七,“你说,世上真有人会到别人的梦里吗?”
“这应该是神异鬼怪之说,当不得真。”
谢七不解,傩戏里听听就罢了,总不能真有这样的事。
“回江淮后,你去青阳观找宋天师约个日子。”
谢行安之前也认为是无稽之谈,可在成县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过于离奇。
他的脑中浮现出那晚上的场景。
那时谢行安睡下后,突感身子不停下坠,等他站稳再睁开眼,是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院子,白幡满堂。天有些黑,小道上点了一排的蜡烛通向灵堂。
他还没迈出步子,就听有身后女子问道:“你是来祭拜的吗?”
谢行安转过头,是那个叫阿栀的女子,她穿着孝服,神情默然,与之前他梦到的笑靥,差别太大。
他不知道说什么,便没有开口。阿栀又道:“若是的话,跟我一道来吧。”
灵堂离院子不远,几步路的功夫。谢行安默默打量周围,与阿栀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太过真实,反倒让他觉得离奇。
屋里满是蜡烛,最前面放了牌位,中间的炉上竖了不少正在燃的香,阿栀点起三枝香,递过去,“给他们上柱香就行。”
谢行安行医,虽则见惯了生死,却对死亡有着天然的敬畏,哪管这人他并不认识。接过香,恭恭敬敬地插到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