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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沸后,麻黄和甘草先放,浸出淡淡的黄,麦芽气喘吁吁地把豆腐给她。

豆婶做的豆腐是极水嫩的,小半块豆腐,一兜子浆水,切好抖下去,冒泡时淡黄的汤水滚上来,渗进豆腐里,也染上了些许颜色。

捞上来时,只要豆腐和汤,她端过去给老丈,李老丈颤巍巍站起来,想要自己接过那碗药膳,抖着手,勺子连连撞向碗壁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小河帮忙给他扶着,又舀了一勺吹气送到他嘴边,像小时候阿爷喂他吃饭一般。

李老丈把豆腐和汤水含到嘴里,他是个缺牙的老头,早就吃不得什么东西了,难得这豆腐还能用仅剩的几颗牙咬开,不是那苦药的味。

豆腐甜得像加了糖熬煮的,又嫩又香,汁水也是甜的,李老丈尝了两三口就忙说:“不用给我放这么多糖,贵着呢。”

“没放糖,都是药材,老丈你这碗吃完,晚间你再来。家里种了芋头吧,先不要吃,你下去只会喘得更厉害。”

晏桑枝又把其他不能吃的东西交代清楚,小河有点懊恼,怪不得年年吃了芋头后,他阿爷发病得更厉害。

“我记住了,阿栀姐,等我去山里走一圈,背一袋山货过来抵药钱。阿爷他坐不住,我先带他回去。”

小河郑重地道谢,晏桑枝让他走慢点,翻过这面医案,开始给下一个来的人把脉。

吃了些许点心,晌午过半,晏桑枝正好教完麦芽和阿春如何把脉,门外又有了敲门声。

随即响起谢七的喊声,“小娘子,你在家吗?”

“来了。”

晏桑枝倒没有想到谢行安动作这么快,收整了些自己的东西,又交代两人一声便出去了。

坐上马车时,谢行安在最里边,他捋捋衣袍,而后说道:“今日我请了我表妹来帮你扎针,她针灸虽学了许久,但总有些不稳,地方还是能找准的。”

他手握成拳头干咳一声,“若是哪里做得不好,你便直说。”

晏桑枝点头,她想不出来针灸扎得有多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