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她要翻山越岭,只想要一双能够陪她走完全程都不坏的鞋子, 不管是否平庸, 只要足够合脚,足够耐劳。
可摆在她面前的, 是一双很华丽的鞋子,甚至连内里都是精致的。晏桑枝不用试都知道,这会很舒服,甚至很让人心动,还会在心底问自己, 要不就选这双吧?
哪怕后面出现问题, 都可以磨合的,可以解决的。
但哪怕再心动她都知道,不适合。
此夜的风很好, 没有那么凛冽,只是两个人聊完后,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开口。
好似这真的是闲聊, 随口聊完也不会往心里去。
晏桑枝仰头看天, 这么好的晚上居然没有星子,她觉得有点失落,并且这种失落的情绪越来越重。
手抓住栏杆边缘, 她想, 也许还是有点难过, 毕竟华美的鞋子少有。
但很快,她收起这种多余的情绪。
守的屋子里发出哭嚎声和拍门声,“大夫,大夫,我的孩子要不行了!救人救救我的儿啊!”
晏桑枝和谢行安赶紧跑过去,心里却沉下去,这间屋是他们诊脉的,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发病的是谁。
进屋借着灯火一看,是今早那个眼皮都垂下来的孩子,他半靠在他娘身上,弓起背咳嗽,喘气若有若无。
晏桑枝去摸他的脉,低垂着头好半天没动。
最后她几乎是忍着哭腔出声,“移到另外的屋子去。”
谁都明白这话的意义,她娘哭喊着磕头,只想求他们救救他,可是阳气已尽,谁也救不了。
在那个晚上,他们送走了一个刚过完五岁生辰的孩子。这个孩子很乖,没有哭闹,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