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成坐到石台边,拿了个火折子吹亮,又从腰间拿出烟斗,噗噗吸着气点燃了烟。
卓哲心里嫌弃他像个糟老头子,又想到这人除了当初帮过自己,没有哪里好的,是个冷酷无情穷凶恶极草菅人命天理难容的大恶人。
等他真的把衣服洗好了,又涮了一过儿,捞起湿衣服拧了半天,还是往下滴答水,再沉甸甸地放回到盆里。
刘义成拿嘴叼着烟斗,伸手抄过他的衣服,又都给重新拧了一遍,只一下就拧得滴水不漏,再扔回到他盆里。
卓哲往盆里瞅,说:“你洗没洗过手,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说着说着像是真的委屈起来,眼眶有些发酸。
刘义成没理他,又坐回去抽烟袋。
等卓哲抱着盆往回走,他也跟着起身,继续这样一言不发地跟着他。
快走到村口有人烟的地方,卓哲听到离自己很近的马的嘶鸣,紧接着他被狠狠地往前推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回过头来,见是黑马拿头拱了他一下。
刘义成在后边笑话他,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抽了,缓缓向他走过来,又握着拳,向他伸出手,像是要给他什么东西。
“干嘛?”这么问着,卓哲倒腾了一下,左手抱着盆,伸出右手,摊平手掌。
刘义成将手移到他的手掌上方,松了手,一块石子一样的东西沉甸甸地落在他的手心里。
“什么?”他又问。
那人没说话,卓哲觉得莫名其妙,转身继续走,那人不再跟了,那马也不再跟了,再回首看,他又骑上了马,远远地走了。
他摊开手掌,石子被油纸包裹着,散发出奶香,像是很大的一块糖。
他是不会吃他给的东西的,他的东西也一定有毒。
他还用大脏手拧他新洗的衣服,衣服都要贴身穿的,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