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育小苗,跟栽大苗,能一样吗?这么一大片地张起来,哪有那么多水给你浇?”
邹书记也闻声过来瞧,自然又是把卓哲这个城里来的不食五谷杂粮、好歹是个男娃子连女孩都不如、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问的好看但是不中用的小白脸数落了一顿。
更多人闻讯而来,包者尽职尽责地充当了小喇叭的角色,给围观的人宣扬卓哲把苗苗种到沟沟里的事迹。
就这么说着说着,卓哲的小脸皱成了苦瓜,眼睛瞪得越来越圆,终于盛不住了,豆大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来,连成了串。
他这一哭,给邹书记哭愣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背着手踱着步走了。
他的好同学们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围着他取笑,这回是笑他哭鼻子。
等人闹够了散了,卓哲拿着小铲子,把刚种好的小苗苗一棵棵地铲出来,改种到垄上。
刘义成喊他去吃饭他也不理,过一会儿他拿了个窝头,递到他面前,他也不接,也不吃,就闷头弄他的小苗苗。
种好的这排已经浇过水了,重新刨出来,就算种好浇上水,也蔫儿得更厉害了。
卓哲又抹起了眼泪。
刘义成收起窝头,也跟他一起弄,两人都一声不吭地弄到天黑,回家上山的时候卓哲越走越快,最后都小跑了起来,进屋之后就自己找灯点了起来,重新拿出信纸,涂涂改改,完后在后面又接着写,写满了剩下的纸。
刘义成重新熥好了窝头,热了菜,这回送到他嘴边他就吃了,狼吞虎咽地,手都没洗。
吃到最后被窝头噎着了,又挤吧出两滴眼泪。
刘义成笑出声来,卓哲红着眼圈瞪他:“你怎么还笑!”
“我没笑你。”
“你胡说!我都听见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他说着放下碗筷,腾腾跑到里屋,爬到炕上钻被窝里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