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淡饭也就罢了,他作为修道之人,食素多年,没追求什么山珍海味,倒是对养生药膳颇有了解。
可那也不代表他就能吃米糠窝头咽野菜了啊!
兴王妃苦着脸,长叹一声:“今年的禄米还没领到,昨儿万宝行的掌柜又来催债,能有这些吃就不错了。”
朱厚熜震惊,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家真的是“家徒四壁”,粉墙上还留有曾经挂过字画的痕迹,可已经不见了那些名家字画,就连他们现在用的这套家具,也不过是普通枣木家具,而不是原来的檀香木和黄花梨木的那套。
就连兴王妃头上都只有一根银钗,身上的锦衣色泽黯淡,还有些地方抽丝脱线,显然并非今年的新衣。
他身上就更不必说了,几乎都能闻到里面陈旧的棉絮气味,比桌上的窝头野菜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兴王府贫困的现状。
“为何不卖几个下人,换些粮食回来?”
兴王妃苦笑一声,说道:“你以为,这些人的身契,还在娘这里吗?”
她压低声音,“这些侍卫和家仆的身契都压给了万宝行,他们从王府的俸禄里扣出薪水和利息,剩下的才是咱们娘俩的家用。”
“儿啊,现在形势比人强,你就不要再去跟万宝行的人较劲,这次你只是伤到头昏迷了三天,若是下次有个什么意外,可让娘怎么活啊!”
朱厚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着实咽不下这些饭菜,便匆匆找了个借口回房,开始翻箱倒柜。
他刚才已经发现,虽然现在的兴王府狭□□仄,其实还是基于原来的兴王府,只是从原来占地面积上百亩的整个王府,变成只剩下他住的朝华院一处地方,正房给了兴王妃,他住在原来的书房起居间里,剩下的房间光是那些下人和侍卫都不够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