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中依然一片寂静，她也不急着喊鲛人出来，自顾自坐在水池边，簪在发髻上的金步摇轻轻的晃动，垂下来的玉珠衬得肌肤玉雪莹润。

果然没过多久，感觉到她的靠近，鲛人又慢慢探出头，这一次比上次更放松，连鱼尾都露了出来。

刚才那些狰狞的伤口已经悉数不见，鱼尾上干涸的鳞片也恢复了，散发着珠玉一般莹润的微光。

“宁薇……”鲛人的声音格外悦耳动听，即使是寻常的说话也像唱歌一样优美。

他叫“宁薇”这两个字时又轻又低，温柔缱绻像情人般的爱昵私语。

宁薇心思恍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女史的声音。

“殿下。”

鲛人的鱼尾倏地一下垂进水里，但没有感觉到杀气，肩膀之上还留在水面上，手臂撑着岸边。

“你先去水里，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宁薇说完，果断的伸手轻轻在他下巴一拂而过。

鲛人的脸顿时红了，眼中的光更盛，眼尾更加妖娆，折身整个人又重新投入水中。

宁薇转身，眸色冷淡，“进来。”

两个女史捧着她要的果盘点心进来，低着头走到水池边。

水池安静，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浓郁的水汽遮挡了视线，谁也看不见水下还藏着什么。

“放在这里，你们到外面候着，这儿不需要人服侍。”宁薇淡淡的说完，摘下头上的金冠和步摇，让一头青丝随意的散落下来，仿佛要在此处沐浴。

“是。”女史不敢说也不敢问，依言把盛着各色水果的金盘轻轻放下，然后迈着碎步后退走出去清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