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皇上早些休息，哀家不扰你了。”太后缓缓站起来，晃了晃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翡翠镯，“皇上保重龙体，万事徐徐图之。”

明明太后没说任何不对的话，柳烨祯的心却突突跳了两下，打起精神想细看她的表情。太后却没给他机会，已经转身示意宫人扶着她离开。

柳烨祯只能看着太后的背影出神。

不自觉地回忆起多年前先帝将他送到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宫中时，先帝曾牵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皇后和宁家是东齐的凭仗，你日后务必要好好对待。”

当时柳烨祯真心的答应了，但是人都是会改变的。他从寂寂无名的皇子一跃成为太子，然后又登基为帝，成为东齐的帝王，权力和野心让他看不得太后和宁家专权，除而后快的心思越来越重。

太后走后，皇帝寝宫一片寂静。

唯有角落香炉里燃烧着名贵的香料，散发着浓厚的龙涎香。

柳烨祯挣扎着坐起身，细长的眼睛盯着厚重的香炉。名贵的龙涎香来之不易，只有帝王堪配使用，其他人不配肖想觊觎，其他东西也是如此。

抬手在身下轻扣了两声，专属柳家的暗卫应声出现，穿着一袭黑衣蒙着头脸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柳烨祯面前。

“查到今晚的胡女是什么来历了吗？”柳烨祯睨了一眼暗卫，襟口刺绣的紫金龙纹被烛火照映得闪闪发光。

“属下无能……”暗卫低着头准备请罪，现在距离刺杀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不到，暗卫再神通广大也做不到查明真相，但是面对主上的追问，暗卫是不能说“不”的。

“差不多也无妨，”柳烨祯的声音传来，像沁着毒的针，平静又冷酷地说，“找点儿证据质证宁家。”

听着柳烨祯轻描淡写的声音，暗卫头也不敢抬，沉沉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