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人也给睡了,名声也坏了,到最后连钱都没扣下多少,就落了件四千块的大衣,你图什么。”方屹的语气掩饰不住地愤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颜秦生愣在桌旁,张了张嘴又没说话,他不想解释,能说得出口的苦难都不算苦难,在别人听来都是矫揉造作,是犯错冠冕堂皇的借口。
“方经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要是看不惯我直说就行了,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
“入职合同都签了,你敢不去试试。”方屹瞪了他一眼,带着让人惶恐的威慑力,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他掏出烟塞进嘴里猛吸了一口,接着摔门离开。
颜秦生垂下眼皮,倒掉桌上那杯还没凉掉的水,那句想说又说不出的话哽在喉咙里,像鱼刺一样扎人。
我不是不知廉耻,我只是穷怕了。
他走到墙边把方屹买的衣服从购物袋里拿出来,一件一件地看标牌上的价格,止不住地叹气。
以前欠方屹的还没还清,现在又积了这么多,再加上欠唐显德的钱,什么时候能还清。
颜秦生从抽屉里掏出一本黑色皮质封面本子,翻开时里面记了密密麻麻的债务。
欠唐显德的账简短很好记,对比起来,方屹名字后面的账却很琐碎,大到四千块的山地车,小到一盒曲奇饼干的钱,他都一分不漏的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