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似是不经意地走过那靴子旁边, 经过床走到了屏风后,推开了窗。这是两扇窗叶往外推开的那种窗。一打开, 他就能透过右边窗扇的上沿,看到了一截廊柱。他转过身来:“下午会不会有些晒?”
顾明轩揖了一礼:“房子朝西,下午有些晒是正常的。不过下午的光线也更好。”
“这倒是。”江楚转身出了房门。出去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后沉默的陈岩,忽然道:“十一日的未初, 你们可回来了?”
众人齐齐一怔,仔细回忆着。赵时休用扇子敲打着掌心:“那日我和郑兄在凌云食肆吃完饭, 好像还没回来。”郑立询也想起来了,忙点头。东边的那两位倒是已经回来了, 不过两人正在改诗。余下的就只有……众人的目光落在顾明轩身上。
“顾兄那日和我都是午正三刻回来的,然后我们就各自回房了。”陈岩忽然开了口,“我大约是未初二刻睡着的,期间我没听到顾兄出门的动静。江夫子,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妨直说?”
若说刚才的陈岩只是有点儿不对劲,而此刻,江楚确定陈岩确实是对自己有了意见。江楚看向顾明轩:“好, 我也不兜圈子了。那日未时, 你们可有在院内瞧见其他人?”
“其他人?”几个学子互相看了一眼, 都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陈岩和顾明轩也同样摇了摇头。
穆天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顾明轩,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神色警惕。
江楚又问道:“没见到人,那有没有听见什么响动?”
“响动?”几位学子仔细想了想,也摇起了头。
陈岩正要说话,忽听见顾明轩开口:“江夫子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我刚回房不久,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咚的一声,紧接着还有瓦片的声音和树叶的沙沙声。就那么一瞬,因着平日也有些野猫,我也没去看。”
众人看向他。顾明轩再仔细回想了下:“确实只有这么多。”
江楚转头对穆天使了个眼色,穆天飞快往后头去了。赵时休紧张地看向江楚:“江夫子,是,是有歹人来了书院吗?”
江楚收回目光,瞧见面前那一张张紧张的脸,心里轻叹了口气,面上轻松了些:“是一个小毛贼,已经有了些眉目,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损失。”说罢,他专门看向顾明轩和陈岩的方向:“虽说已经有了些眉目,但毕竟人还未抓到。诸位出入还是最好结伴。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书院这几日也会安排人手巡逻。若是有什么丢了的就报上来,还有,若是有想起什么线索,也可以告知我。”
几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穆天已经去后头探查回来,江楚便向众人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江楚他们刚和宿管夫子分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江夫子。”
江楚立住转身,只见陈岩小跑过来,一张脸十分严肃:“江大人,十一那日,姐姐来书院里头拜访了山长。那歹人,是为了姐姐而来吗?”
江楚看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陈岩。陈宅也就只有他和陈苗苗两个,虽说有林伯和两个懂拳脚的小厮,但若是真的有歹心,还是很危险。思索片刻,江楚点了下头:“是,那日我们走到饭堂时,有人在竹林边窥视。我的手下追着他到了此处,因为有意外情况,所以跟丢了。”
陈岩眼睛都瞪大了,一脸紧张地问道:“那我姐姐有没有什么事?”
“她不知道。”江楚直视着他,“那日于夫子和她在讨论别的事,那人离得并不近,他们不会武,没有察觉。”
陈岩并没有半分轻松,目光牢牢锁定着江楚:“这人,是在我们院舍外头跟丢的?”
江楚淡淡应了一声。
“不会是顾兄他们。”陈岩眉目紧锁,“他们都不会武。这人,是冲着我们家而来的。”
有这个可能性,但也还有一种可能。看着陈岩的模样,江楚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目前尚且无定论,但饭堂今日已开。你姐姐能够撑起食肆,你定也能配合她撑起饭堂。”
“那是自然!”陈岩看向江楚,一字一句道,“我姐姐费了那么多心思才终于把饭堂开起来,不管那人是谁,我一定不会让她的心血白费!”说罢,他退后一步,冲江楚揖了一礼,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穆天皱了下眉:“头儿,我怎么觉得陈小哥最后这句,好似意有所指?”
想到七夕那日的场景,江楚觉得这态度已经很好了。他收回视线:“走。方才去后头可查到什么了?”
“正堂后头确实有棵树,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脚印痕迹。”穆天皱着眉,“头儿你真觉得不是那位顾学子?”
江楚似是不经意地走过那靴子旁边, 经过床走到了屏风后,推开了窗。这是两扇窗叶往外推开的那种窗。一打开, 他就能透过右边窗扇的上沿,看到了一截廊柱。他转过身来:“下午会不会有些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