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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仔仔细细看过,点点头:“好,这几日都不会太热,出去也正是合适。”他顿了顿又说:“去岁除服我也不在家,今次的东西,就让我来准备吧。”

陈苗苗知道陈岩常年在外,提到父母他总是诸多愧疚,便一口应下,又摸了一把他的头:“父母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陈岩一脸郑重地点头:“姐姐放心,今科我一定努力,定会拿个好成绩,给你们看。”

“傻孩子,人首先要对自己负责,读书习字,娶妻生子,最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陈苗苗端正面色,看向他,“我们不应当是彼此的负担,而应该是彼此的扶持。最终的所有决定,都应由自己来做。你,首先是你自己。古语不也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陈岩听过很多的教导,无一不是让他一定要好好地读书,将来光大门楣,撑起这个家族的责任。但从未有一个人告诉他,你首先应该考虑你自己,其他的所有,都应该在你自己之后。这样的教导让他长久以来盘旋在心底的某些不敢说的疑惑迎刃而解,所以,并不是觉得自己好就是自私,他要好好想一想。

看着陈岩若有所思的模样,陈苗苗也不去打扰他。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这孩子把自己压抑得太狠,这一点上和顾明轩很像。把自己逼得太狠,也许会给自己莫大的动力到达无所匹敌的高峰,也有可能人就压垮了。顾明轩明显是前者,但是整个原著中,都没有提到过陈岩最终的结局。她衷心地希望,他能少些压力,至少能够无灾无难到公卿。

这样的教导,看起来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在去红叶寺的路上,陈苗苗透过车窗,看到骑马的陈岩与谢维说话时时不时流露的笑容,这才更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筠儿。”陈苗苗眼中刚露出笑意,便听见谢夫人唤了自己一声。她立刻看过去:“义母。”

谢夫人握住她的手,似是迟疑了片刻,才道:“其实今日邀你们出去,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义母但讲无妨。”

谢夫人对上陈苗苗清澈的眼眸,松开她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京中你三婶送来的信。老太太如今正在京中,住在你三叔府上,她亲自定下了秦家公子和赵姑娘的亲事。如今两家已经说妥了,说是等这科一放榜,就正式过明路,也算是双喜临门。”

哦?陈苗苗怔了一下,才想起秦语明和赵玲珑来。原书男女主嘛,在一起很正常啊。陈苗苗笑道:“原是如此,那真是恭喜了。义母若是添妆的时候,派人告诉我一声,我也添些。”

说实在的,当时陈二太太也跟自己说过陈苗苗和秦语明,话里也是有些想要撮合的意思。只是,陈苗苗如今父母俱无,家中又分了家,祖母又是个拎不清的,好在当时陈安夫妇早早就定下让他们来把关姐弟两的亲事,否则就陈家那一堆烂摊子,还真不知这姐弟的亲事会磋磨成何样。瞧见陈苗苗那坦荡的神色,谢夫人也松了口气:“说起来,明年春日你就及笄了,若是你母亲还在,早早就该相看起来了。”

骤然听见谢夫人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陈苗苗心中一荡,下意识垂下头来。之前她看小说电视剧时见到古代女孩子们听到亲事时躲闪的模样,还感觉兴许是古代的女孩子们被养得太过单纯了。但是轮到自己,她才突然发现,兴许有些人真的是因为害羞,还有些,就是心里有憧憬的人吧。

谢夫人这话里半是宽慰半是试探,瞧见陈苗苗的反应,她心中有了些猜测。毕竟这段时日的来往,她也看出来这姑娘是有些主意的。瞧见她这等女儿姿态,她心中有了些猜测,莫非是,有意中人了?难道是容与平日里来往的同窗?不过不急,横竖明日才回去,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观察。她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仍旧如常,转开了话题:“我听你义父说,今年圣上要在九月底为太后千秋开了一场恩科?”

“是,前几日山长亲自说的。”陈苗苗见话题转开了,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谢夫人皱了下眉:“往年都是八月,这九月底可是第一回 。也不知那会儿会不会凉了,倒是要多备些衣裳。对了,这衣裳可千万不能有夹层,被收了事小,若是被当成那起子舞弊之人,那可就完了。”

陈苗苗正愁这事呢,突然想到义父和两位义兄都是科举出身,在打点行囊吃食方面,没人比谢夫人更有经验了,她忙一一仔细听了。

得知陈苗苗要负责学子们的赶考食物,谢夫人忙将自己的心得都一一说了。总结来说就是要,方便简单,凉了也方便吃的,不容易脏污手的那种食品。

陈岩仔仔细细看过,点点头:“好,这几日都不会太热,出去也正是合适。”他顿了顿又说:“去岁除服我也不在家,今次的东西,就让我来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