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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这才起身,最后冲陈苗苗揖了一礼:“陈姑娘。”陈苗苗忙回礼。

方才谢夫人没留意,这会儿瞧见两人见礼,才发现两人穿的都是青色系的衣裳,这一拜一回,颇为顺眼。若这是对拜那就更养眼了。这模样,这气派,恰恰好一对啊。谢夫人心下有了计较,却按捺不动。

有长辈在场,又是在外,并没那么严格的男女大防。江楚被谢维邀到他那边坐下,对面恰恰是陈苗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正落在她的头肩上,仿佛洒了一身的碎金。她双手捧着一只白色的大团子,正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很香的模样。

“江贤侄怎地来了此处?”坐下后,谢维问道。

江楚十分自然地道:“早上出城有事,正好顺路送山长去老友家,归来正好路过此地,便上来上一柱香,顺便就上山顶来看看。”

是吗?她还记得昨日给某人说过今日要出城上香,这也太巧了。陈苗苗默不作声地夹起一片卤藕,一边吃一边悄悄竖起耳朵。

谢夫人听了一会儿,大概判断出江楚应是书院的夫子。这么年轻就能当夫子,这学问应是十分不错。至于曾经来拜访的江大人,谁知道是哪个姜,谢维她们不提,她根本想不到那里去。如今她留意着江楚的举止,心中暗暗点头:这人果然不错。

还是回去找夫君再打听打听,谢夫人收回注意力,察觉到身侧的陈苗苗默不作声,便道:“囡囡,可还有饭团,也给江夫子拿一个。”

“有。”陈苗苗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旁边的的餐盒,递到了江楚面前,“江夫子,请慢用。”

旁边的陈岩适时地递过了一张油纸。江楚接过油纸,拿起一个饭团。咬一口,果是她的风格。谢维又让他随意吃,不必拘礼。江楚谢过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她方才夹过的藕。一口咬下去,藕里面吸饱了卤汁,少了清脆,多了些卤香,还有微微的辣意在舌尖跳动,却让人欲罢不能。

瞧见他夹了藕,就知道某人一直在暗暗注视着自己。什么巧合,分明就是某人蓄谋。陈苗苗再不想理他,听到他们提起科举,随意抓了个话题便道:“义母,你说这个饭团可以考试的时候带吗?”

“不行。”“不妥。”“不可以。”“应是不可以的。”在场的人齐齐开口,江楚的回答最长。

其实陈苗苗问出来就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忙揭过:“倒是想起了方才义母所述,应是要打开检查?”

谢夫人含笑点头:“是的。而且每个都要拆开。所以最好的还是那种一眼就能瞧清的食物,最是不会出问题。”

这样说起来,饼是最合适的。但是让他们真个就用大饼卷葱蘸酱,熬过九天六夜,这也太惨了。可是,还能带什么呢?

谢维他们闲话一阵,就诗性大发,开始做起了诗。谢夫人拉着陈苗苗说起了衣裳料子,钗环脂粉等。这说着说着,太阳已经西斜了。待到他们收拾好东西下山,日头已经薄近西山了。

红叶寺离城还是有些距离,这会儿赶回去,到城门的时候怕是早关了。谢维他们诗正说到一半,哪肯放江楚离开,便邀了江楚一并去庄子上。江楚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家的这个庄子应当是经常过来的,打理得像个别院,一应物事都是齐全的,就连庄子上服侍的人都是齐的。

谢夫人先领着陈苗苗去安置,指使着下头的人团团转。陈苗苗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待谢夫人离开,她看着屋中处处妥当,不禁感叹这古代后宅技能也是学问满满啊。

谢夫人刚回房,路嬷嬷也回来了。她本是去帮着归置江楚和陈岩屋子的,这会儿竟这么快回来了。谢夫人坐直身子,便见路嬷嬷笑道:“他们两个皆说不必让丫鬟服侍。江夫子的几个属下,也已安置在客房中了。”

陈岩那头,谢夫人心头有数。江楚这头也不让人服侍?谢夫人心下稍有些满意,但仍旧不能放心。毕竟他这是在外做客,谁知道在自己家什么样,还得细打听。

谢维就没有通房侍妾,所以谢夫人很是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当日与陈安妻子谈起儿女亲事,也曾说过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小两口互相扶持,夫妻和美。好不容易瞧见一个堪堪配得上筠丫头的,她岂能错过,只吩咐路嬷嬷去准备晚饭,自己特意在房中等着谢维回来,从他们作诗为话题入手,不着痕迹往江楚身上引。

谢维开始不查,后头他觉得:“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江贤侄,莫非,是瞧上了他做女婿?”

谢夫人早早就有对策了:“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只是难得见夫君你与小辈说得上话,他又是书院的夫子,想着多看顾些容与他们罢了。”

江楚这才起身,最后冲陈苗苗揖了一礼:“陈姑娘。”陈苗苗忙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