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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想想之前听到的传言:“镇国公也就是这样起来的?”

“算是吧。当初大华才建,各处都不稳,尤其是西北和东北。镇国公和定国公就是平了这两处之乱而获封。”黄老先生放下茶杯,“再然后,不就是同样的路?”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当初破局者,终也成了局中之人。或许,泯然众人已是最好的结局。

陈岩心中叹了口气:“可是,那他怎又会是文臣?”

“镇国公和定国公一西一东,镇守着西北和东北,非诏不得入京。大华是安定了,可一代又一代地袭下来,当地倒也不知是谁的地盘了。最终,先皇决定削藩。可是,定国公刚下狱,西北又不太平了,因此,镇国公就不能动了。

“然而,这一战,戎狄勾结,来势汹汹。镇国公府领兵死战,江家男子全部殉国,只剩下了这个幼童。最后,江楚祖母交出了镇国公的拐杖,向先皇求了个恩典,让江楚回到京城读书参加科举。先皇应了。”

胸中大患去了,甘愿自折羽翼走文臣路子,总归是比在边关管不住的好。所以江楚才能读书中举。若是按照之前的路子,他应当是会进翰林慢慢磨。可谁让,先皇突然去了,年幼的新帝在太后和辅政阁老的共同辅佐下,继位了。

圣上逐渐大了,各方便又开始了角逐。而江楚的身份,让圣上眼前一亮。江家虽是在西北响当当,在文臣里他可没背景。这样的人,正好为他所用!

陈苗苗躺到床上,听着旁边石榴绵长的呼吸,还是丝毫没有睡意。难怪他今日说他的一切只有他自己,好不容易从棋盘上退下来,却又不得不重新站上去,还孑然一身。若是换了自己,能如此心平气和吗?

次日回程的路上,江楚觉得有些不对劲。马车里的人好像总是在看他,但是他看过去,帘子又落了下来。就连晌午用饭的时候,他也总是觉得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奈一路都没有机会单独问她,他只能按捺下来。

回程果然经过了陈苗苗新买的庄子。众人都绕过去瞧了,果见庄子上许多柿子树,居然还有栗子树。陈苗苗一家送了些新鲜柿子,其他的都自己带回去加工了。

瞧见陈苗苗带了那么多栗子,谢夫人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好吃吗?”

“当然好吃!”陈苗苗挽住她,“中秋没能给义母尽心,今日可要补上。义母,你们用过饭再回去嘛,也尝尝我的手艺。”

谢夫人坳不过她,只得隔着窗户叫了外头骑马的谢大哥,让他去给谢维说了。闻言,陈岩也邀请了黄老先生一家。因而所有人又浩浩荡荡往陈宅去了。

黄老先生这还是第一回 来陈宅。当他瞧见花园里种的菜蔬时,忍不住笑道:“果然那丫头的风格。”

江楚略坐了一坐,趁着林婶过来上茶,便起身让她领着去厨房。林婶一向有些怕他,见他这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得领他去了。

陈苗苗正在厨房里面挥斥方遒,猛地转身,瞧见身后立着的人时还唬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江楚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自是来帮忙的。有什么能帮你做的?”

陈苗苗本想说不用,瞧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眼里露出了笑,将方才带回来的栗子篓塞进了他怀中:“晚上要吃这个,那你把这个壳都剥了吧。”

江楚看着那一个个仿佛毛刺团般的圆球,沉默了片刻,提起篓就出去了。陈苗苗本想叫住他,让他拿一把刀,但想着他本身不会,万一割了手就不好了,便也没有再提。

虽说是让他自己去剥,片刻后,陈苗苗将锅盖盖上,还是出去瞧了。瞧见院子里他正低头认真将板栗从毛球里摘出,她清了清嗓子,拿起一颗板栗,手指点了点棕黄色的壳:“这个,才是外壳。”

……江楚拿起刚放下的板栗,左右前后看了看,然后思索了片刻,手指一捏。板栗壳是碎了,肉也碎了。

不愧是练过武的,这手劲儿。陈苗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楚将这颗碎了的板栗扔进垃圾筐里,又拿起一颗板栗,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匕首,飞快地在上头划了一圈。外壳是去掉了。江楚拈着栗肉,看向陈苗苗。

陈苗苗接过栗肉,捏住薄衣撕开一点儿,递到他面前:“这层薄衣也要撕开,里头的栗子肉才能吃。”

江楚能用匕首切壳,但是这薄衣。他依样画葫芦,薄衣是削完了,栗子肉也没了。他拿着那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板栗,不确定地问:“就这么大?”

当然不止这么大?陈苗苗忍俊不禁,拿起一颗板栗递到他的面前:“剥了外面的毛壳后,在这个顶部用刀划一个小十字,每一个都要。”

陈岩想想之前听到的传言:“镇国公也就是这样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