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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亮出腰牌:“奉皇令,宣张松进士问话。”

张松脸色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张缈。张缈只认出了这服色腰牌确是禁卫,但是禁卫他根本接触不到,更别谈攀关系了。他只得暗中递过去一个荷包,问张绘可在。

那禁卫压根儿不收,也一声不吭,只催着张松走。张松回头看向张缈,张缈只得敛起担心,叮嘱了一句:“圣上问话,可一定要好好说,切记我之前的吩咐。”

张松还想说什么,禁卫又催了起来,还一左一右提着他便往外走。黑夜中,张缈看着张松被带走的背影,心中忽然闪过一个预感。待他们离开,他立刻去寻管家:“十万火急,务必立刻寻到大哥。”

管家一脸为难:“可是,大老爷早上出门之后,真的没有回来过。我是真的寻不到他。”

张缈心中咯噔一声,那种不详的预感慢慢放大。莫非,真的出事了?

一路上被禁卫包围着,张松越走越是害怕。当他被带进衙门公堂的时候,正瞧见张绘和几位大人走出公堂。两番交错的时候,他想要喊张绘一声,却只见到张绘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张松被带到公堂正中,抬眼瞧见上头坐着敬王。虽不明白为何不是圣上,他仍恭敬地跪下行礼。敬王点了点头:“张松,你可知道凌云食肆失火的事情?“

张缈的吩咐犹在耳畔。张松盯着面前的地砖缝,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回王爷,学生不知。”

“那,船上放火杀人事件呢?”

张松手指甲掐着手心:“学生,也不知。”

“哦?”敬王看着他,“这件事震惊朝野,又是你曾经所在的晴空书院同僚遇到的,你居然不知?”

张松心中一颤,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这件事,学生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

张松咬咬牙:“是,只是略有耳闻。”

敬王起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抖开两张纸:“其中一张,是那伙水匪留下的。而另外一张,是有人弹劾你大伯,说是他侵占民田的证据。有人已经招了,放火是张家用书信指使的,里头就有这个东西——你们张家的族徽。”

张松看着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族徽,一股寒意从脚起: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

敬王俯下身来,目光直视着他:“能对凌云食肆动手的人,也就只有在晴空书院读书的你了。你最好给我仔细看看,哪张,是你留下的?”

第130章 酱肉小笼包

光从敬王的身后照过来, 他整个人的影子仿佛一团乌云一般笼罩在张松身上,压得张松喘不过气来。张松避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手心都快被自己指甲掐出血了:“王爷, 学生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哦?”敬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张家的族徽,除了你大伯、你父亲和你, 若是你不仔细看,我不介意再请你父亲来看看, 看认得出来还是认不出来!”

张松身子不住地晃了一下,牙齿紧紧地咬着,目光落在那两张纸上,脑海里仿佛一团浆糊一样:要怎么办?他今天要怎么脱身?他今天还能脱身吗?

他紧张地盯着那两张纸,尽管外头起了风, 他的额角都渗出了细汗。他的眼珠不住在两张纸上来回看着,越是看, 心中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墙摇摇欲坠。就在那堵墙即将要倒下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了右边那张纸上的两竖上。那一瞬间, 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来:“这,这是有人在栽赃!”

“什么栽赃?”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张松抬起头来刚要回答,忽然发现面前的敬王收起了纸, 双手抱拳揖礼:“皇兄。”

皇, 兄?张松心中好不容易被撑住的那堵墙又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慢腾腾地转过身,瞧见那明黄色的身影时,腿一软,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行完礼, 圣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踱步到他的面前,微微弯腰:“方才你说,栽赃?什么栽赃?”

张松微微张开口,方才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在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的时候,敬王适时地添了一句话:“张进士,若是有人栽赃你,你但说无妨,圣上一定替你做主。相反,若是欺君,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这两张纸,你得好好辨认,好好说明白。”

额角的汗犹如黄豆大小,从张松的额角缓缓落下。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想了许多,关于自己,关于大伯,关于张家,关于未来。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要逼他做这样的选择呢?

话音未落,便听见前面一阵脚步声。张松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大……”话音未落,他看到穿着铠甲的侍卫时,整个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