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苏启成是怎么躺在血泊里,睁大双眼看着自己。
脚下的鲜血越来越多,甚至要将他淹没。
想起来那天他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幻想,走向回家的路。
来不及再喊一声苏启成“爸。”
也来不及告诉苏启成自己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想要和他分享自己这几年来唯一的幸运。
一切都来不及……
苏景明哭了有多久,温言在他身后就安抚了有多久。
直到他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他捂着脸的手还没有松开,闷声的喊了一句:“温言。”
“我在。”
这一声温言,他等的太久太久。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好比过了十几年。
苏景明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饶是温言先开的口:“你会怪我吗。”
“不会。”苏景明摇头,“我谢谢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人总是要学会接受的。
是温言将他的世界一点点的照亮,也是温言带着他一点点的走出深渊。
也许温言不知道,他已经做到了,成为苏景明的光,与他密可不分。
温言把他拉起来,苏景明身形摇摇晃晃的靠在温言的身上,他扫视一圈家里凌乱不堪,他抿着嘴角,苏启成的离开仿佛就像是昨天一样。
苏景明弯下腰来,捡起散落在脚边的酒瓶。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皱着鼻子,拿出扫把来一点点的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