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不言不语。

齐然仿佛看见了他眼底的怒意,却分毫没有上心,不在意地移开了目光。

这一下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周遭不再沉默,有人关切地询问,招呼着让侍应生来打扫以及更换酒杯。

但齐琛却止住了对方。

他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齐然身旁的少年身上,道,“你来。”

少年下意识看了齐然一眼。

齐然合了下眼,算是应许。

少年小步走过去,正想拿工具清理玻璃碎片,却听见齐琛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用手。”

少年动作一顿,齐然先开了口,“齐先生什么意思?”

齐琛目光凝滞,不辨喜怒地看过去,“只是让他清理玻璃而已,这应该是他的本分。”

齐然勾了勾嘴角,“是吗?”

他把少年拉到身后,“齐先生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孩。”

齐琛呼吸一滞,怒意在眼底蔓延,晦涩得让人看不清晰,“你要护着他?”

齐然轻描淡写地抬眼,“是又如何?”

齐琛深深吸了一口气,唇线紧抿,下颚紧绷,显然已经怒到极致。

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没有过多的外泄,可这并不代表他性情和缓,相反的,他骨子里的威势刚烈已经被岁月添上盔甲,寒光内敛,深不可测,锐不可当。

周遭噤若寒蝉,在座诸人无一敢开口,纷纷揣测两位大佬的渊源,酒酣正热的包厢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绝开,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