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江笙畔对周寓敏说他明天就得走了,他和纪松是属于第一批去的人。
周寓敏问:“为什么不告诉然然?”
“他那么敏感又孤独的一个人。”江笙畔说,“我怕我死了,他会做傻事。”
“说什么傻话?”周寓敏说,“还没打仗就说死不死的?就是你这样当兵的?”
江笙畔没再解释。他没法解释,所有人都是抱着要么死要么胜的想法,战场上一旦枪响,最后能活下来就只是幸运。
“敏姨。”江笙畔诚恳地向周寓敏鞠了一躬,说,“要是我真的死了,求您一定要照顾好祺然。告诉他,我会一直爱着他,所以希望他能健康地、快乐地活下去。”
说到这儿时,周寓敏哭了,江笙畔说这话时的心情她也有了共鸣。江笙畔是个傻孩子,周祺也是。
看着周祺然追出去的背影,周寓敏心里如释重负。
“告诉他没问题吗?”目睹了一切的谢远走过来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告诉他,他肯定会后悔。”周寓敏说。
四辆军车会一直带着他们部队的人去和第一批志愿军汇合,江笙畔和纪松坐在车里,卡车后面的是部队里的其他志愿军。
他已经有无数次面对战场,可这一次却是最不舍的一次。
纪松看着窗外,忽然出声:“早些年,家里人给我说媒让我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纪松说:“他们也知道当兵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让我留个念想在世上。”
江笙畔不知道纪松为什么说这件事,选择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