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他走出大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眼熟的车。

江逢心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后面车门开启关上,而后脚步声响起,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从新的工作地点到他租的房子,要经过五站地铁,中间还要换乘,换乘的路线很长,因为是晚高峰,地铁上人很多,也非常拥挤。

闻天跟在他身后,开始时中间只是隔了几个人,等到江逢心挤上电梯时他们之间又插进了几个人,慢慢地,等到下了电梯时江逢心站在距离闻天大约五个人的前面,闻天够不到他。

在人群中,闻天很高,但因为拥挤,也要稍微偏头才能分辨哪个是江逢心——他头发微卷,脖颈白皙纤长,穿白色半袖,背着双肩包——等着地铁的人有很多都是这样的打扮。

闻天抬头,显示屏上地铁到来的时间小于一分钟。

“江逢心?”他叫他的名字,没人回头,于是他又叫了一声,“你在哪?江逢心?”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所以频频有人回头看他,但江逢心没有,始终都没有。

从地铁站下来,要走大约一公里才能到达公寓。

江逢心将这当成是必要的运动训练,用积极的心态来应对并不是很积极的心脏,途中会经过当地的高校门口,便利店,花店和很多饭馆,在晚上校园门口聚集着年轻人,江逢心这时就会走慢些,对某些遗憾进行自我安慰,观察他人就当作是填充不得不缺失的那一部分,而最难过的总是在看到那些在校门口等待相拥的情侣的时刻。

往事是细密的刀割,江逢心在怔愣后错开眼神,加快脚步走过这里。

等到了楼下,他看到眼熟的车,路灯下站着熟悉身影,靠在车上,眼神一直停在拐角处他会经过的地方。

江逢心还背着电脑包,见到闻天时并没有停下,兀自往前走,途中肩上突然一轻,闻天把包拎过:“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