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越发坚定了决心,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石桌,开门见山道:“杨公子,我听闻你对这桩婚事甚为不满。我呢,也不想强人所难,遂约你出来商议一番。若你真不情愿呢,就主动去找我父亲表明态度,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开口谈,我就一定能让你如愿退亲。如何?”

“退亲?”杨子澄吃了一惊,转回头认真打量了她一番,方嘲讽道,“方姑娘在说笑吧?我前些日子还听方大人说过,自从松年沓无音讯之后,你就曾发下毒誓此生非我杨子澄不嫁?为此,你还投水自尽以示决心。怎么,如今这风向竟是变了?”

“呃?呃……”方解意面色一窘,随即恢复正常,避重就轻道,“杨公子听岔了吧?我前些日子的确落过一次水。可那不过是脚下一滑纯属偶然,怎么竟与杨公子扯上了关系?想来父亲也是误会了!”

“是吗?”杨子澄微微眯了眯眼,一脸戏谑道,“若真是误会,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方解意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杨公子是不是答应去退亲了?”

杨子澄默了默,将视线投向微微流淌的三月春水,半晌方转回头道:“这门亲事,原就有些荒唐,退亲是我求之不得的。可此事却由不得你我。且不说家父那边不会轻易答应,就是方大人,怕也不会甘心,毕竟婚期已定,双方亲朋好友俱已知悉,岂能儿戏?”

“那我不管!”方解意摆出一副无赖相,振振有词道,“反正此事我不愿,你不愿,这事儿就办不得。当然,你若不想出面也可,那就由我去办。但你就得担个被退亲的糟名。你是新科探花郎,说起来总归不光彩。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给你个面子,我来担这个糟名。毕竟我是女子,好女总归不愁嫁的!你意下如何?”

“不好!”杨子澄终于坐不住,起身面向微波粼粼的湖面,一脸坚决道,“大丈夫行事应光明磊落,我既已应下这门亲事,就绝不反悔。除非方姑娘那边主动退亲!至于糟名,我不在乎!”

方解意有些生气,嘲讽道:“真是迂腐!你不在乎,你父母双亲不在乎?他们辛苦半辈子培养出一个探花郎,图的难道是一个糟名?”

杨子澄窘得面红耳赤,半天方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杨家自有道理。”

“哦?是吗?”方解意笑了笑,起身抻了抻衣裳,方道,“看来还是我太善良了,只会为他人着想。既如此,那就休怪我把你偷摸过李姑娘手的事抖擞出去,这样我们方家退亲也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