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意哪里管这些,不屑一顾道:“看见就看见,传出去就传出去,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呢?”

“啊,你还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我不打死你!”刘氏气得又连拍了几巴掌,直到方解意呼痛这才住了手。

方解意揉着胳膊不耐烦道:“您老人家真是,那么克板做什么?这又不是在城里府里!这是在乡下!乡下!在乡下就是要自由,要自在,不要那么多规矩。要不然,我在这乡下也呆不下去了,因为我又胸闷气短喘不上来气了!”

“你!!……”刘氏被气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方解意见火候差不多了,才软下语气求饶道:“好了,今儿这事儿母亲就忘了吧。我向您保证,绝不做傻事,要不然,我主动出家为尼,这辈子不踏进家门一步!也绝不给家门抹黑。如何?母亲这回可放心了吧?”

刘氏终于缓上来这一口气。她抹着眼泪道:“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出家为尼的傻话。母亲辛苦养你这些年,是为了让你去那里受苦的吗?还不是怕你被人带累坏了,将来一辈子难做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刘氏的心思方解意怎会不懂?她又情不自禁想起另一世界里的妈妈。那个妈妈也曾像刘氏一样,从她十五六岁时就在耳朵唠唠叨叨,叮嘱她不要早恋,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骗,否则后悔一辈子。这与眼前的母亲又有何不同?

这边的母女俩在相对而泣,很快就握手言和了。而前院的方解惑却没那么幸运了。本来他是一片好心,想着趁此机会给这俩人腾个地方,让俩人好好说几句体己话。谁承想才溜回来没多久,杨子澄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一进门便将按在了椅子上,高高举起了拳头。

方解惑吓了一大跳,急忙大呼:“杨子澄,你犯什么混呢?我可是你未来的大舅子,你还敢打我?”

杨子澄咬了咬牙道:“大舅子也不行,谁让你坑我!”

“我为何要坑你?”方解惑一头雾水。

杨子澄道:“我才来你就把我往后院让,我只以为那里是你起居之处,没想到竟是内宅!更何况,若是只有你妹妹倒也罢了,怎地伯母也在?你害我好不尴尬!”

“啊,我把母亲给忘了!”方解惑一拍脑门,懊恼道,“怪我,怪我!我一心只想着你们小两口难得有机会说几句话……”

“你……唉!”杨子澄颓然放下拳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罢了,既然你一片好心,我就原谅了你吧!只不过,伯母那边你要好生替我开解开解,不然我日后可没脸再进你家门了。”

方解惑陪笑道:“你放心,母亲那边有我。”

杨子澄又道:“还有你妹妹,也要你替她好生解释一番,方才她……替我遮掩了几句,似乎惹伯母生气了,这会子恐怕在挨骂呢,我这心里……唉!”

方解惑一听,不但不担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道:“我妹妹那边你放一万个心。她呀,落水之前或许是个受气包子,挨了骂只管受着。可自打落水后,就跟变了个人一般,一句委屈也受不得,总得直着脖子犟回去。所以……咳,咳,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嗯?原来如此!杨子澄先是略有惊疑,而后便慢慢释然了。这应该就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吧,再重生后,就活得比一般人更通透了。这样,也挺好!

一场闹剧过后,前后院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杨子澄是新科探花,请他指教的机会难得,所以方解惑特地让人把庄绪良也请了来,三人在前院高谈阔论,甚为痛快。当然,杨子澄也不是个吝啬之人,逢问必答,教给了他们二人许多应试答题的技巧,二人如醍醐灌顶,瞬间便清明了许多。

而后院内,方解意也因为得了书,如饥似渴地读起来。但一直从头读到尾,也没找到种植红薯的介绍。无奈之下,只得派松香去到前院请教。

杨子澄呢,一听说方解意是因为想种植红薯而不得要领,忙笑道:“这个容易,待我给你家姑娘写个教程,她一看就明白了。”说完,提笔略一思索,便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大张纸,交给了松香。

松香喜出望外,急忙双手接过。杨子澄又叮嘱道:“你转告你家姑娘,这个教程只针对一般情况,若是受温度、环境影响有变,可以随时让人去找我,我跟她一起研究化解的策略。”

松香答应一声,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边松香一走,方解惑便斜着眼叽笑道:“你这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该不会把这教程故意落下一两节,随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又来见我妹妹了?”

方解意哪里管这些,不屑一顾道:“看见就看见,传出去就传出去,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