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才刚刚稳住神,大门便“吱牙”一声开了,守门人一出来便客客气气道:“方公子,里边请吧!我家公子正在更衣呢!”
哦,看来,章松年还没有找到这里。方解意一颗心瞬间回归了原处。她紧随着门人进到里面,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来到了杨子澄的院子。这是方解意第一次看到他的院子,可惜光线太暗看不真切,只看到是一处四四方方的整洁院落,除几棵古树之外,并无其它繁杂的饰物。
守门人在前边领路,一直把方解意领到屋门前,向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方公子,您请吧。”说完,便撤身回去了。
方解意不敢犹豫,刚想上前直接推门而入,又忽然想起,古代大户人家的未婚男子流行有个贴身丫鬟服侍,若是让自个儿看到,岂不尴尬?于是急忙把“推门”改成了“扣门”,然后静等里面的动静。
里边很快响起杨子澄的声音,方解意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杨子澄正在系最后一根腰带,猛抬头见是她惊得瞬间睁大了眼睛。方解意虽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注意到屋内并无其它女人,这才放下心来,忙解释道:“事出紧急,我怕别人说不清楚,只好自己来了。”
杨子澄立即起身把门闩紧,方回过身来问她:“出了什么事?”
方解意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章小将军回来了!”
“什么?松年?他回来了?”杨子澄再次吃了一惊,急忙追问,“他如今在哪里?”
方解意摇摇头:“他从我家走了,如今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是怕他会来伤害你,所以才深更半夜前来打扰。”
“哦……”杨子澄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牵连,无奈道:“这是迟早要过的一道坎儿,当初咱们两家结亲时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
“可我父亲却一直认为他回不来了,所以才和他退的婚。”方解意解释道。
杨子澄道:“那只是方大人的判断,并不代表事实。事实就是,章松年确实有可能回来!”
“哦……”方解意点头,结结巴巴道,“既然你早有预料,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算是吧!”杨子澄这时才想起来请她入座,然后才道,“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还有处境。你得跟我说明白,我才能准确地判断。”
这是自然!方解意三言两语把章松年前来找她的经过概括了一下,随后道:“他现在应该恨死了你我。尤其是你,他若打听出来是你,估计杀你的心都有。”
“杀我?”杨子澄笑了,“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方解意忙提醒道:“别大意了!不管以前你们一起学艺时的本领如何,至少他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而你只是纸上谈兵吧?所以,千万别大意!”
杨子澄“嗤”了一声,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只是纸上谈兵?”
方解意噎了噎,方道:“总之你没去过疆场!——哎呀,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赶紧想个办法,如何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
“让他离开?”杨子澄默了默,方道,“据我对他的了解,以及他回来后对你说的话可以推断,他十有八九是真叛变了。要不然,他不会带你离开京城。要真是那样,那他走不了啦。不但他走不了,就连他们章家满门,怕是都没有活路了。”
叛变?章松年果真叛变了吗?!方解意彻底怔住了。这个结果是她虽预料过,但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她实在不想让原主太过难过,或者遗憾。毕竟,她用生命守护的一个人,最终却成了一个笑话,这让她的在天之灵怎么能甘心?
大概杨子澄也很难过这个结局,所以他跟她一起沉默了良久,方道:“这件事若是真的,我的难过不比你少。要知道我和他有多年的交情,甚至可以说,你们若是不退婚,他若出征回不来,我都可以替他把你迎娶回家。可没想到……”
呵,是这样吗?方解意想笑又笑不出来,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杨子澄刚想再劝慰她两句,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异响。他眼疾手快,“噗”一声吹灭了灯,伸手就把方解意拉到了自个儿身后。
方解意吓了这一大惊,直觉得身上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这时,耳边传来杨子澄压抑的低语:“别怕,有我在,他谁也伤害不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很轻微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屋门很明显被人推了推。待发现推不开后,便直接一脚大力,只听“嘭”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这个章松年,如此大张旗鼓,这是不打算要命了吗?方解意心中既害怕,又替他捏了一把汗。而反观杨子澄,却一直如一棵树一般,挺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直到章松年手里提了一把刀径直闯进来,这才缓缓朝前走了两步,冷笑道:“三更半夜,你手持凶器,是来杀我的吗?”
这边才刚刚稳住神,大门便“吱牙”一声开了,守门人一出来便客客气气道:“方公子,里边请吧!我家公子正在更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