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绪良问:“出了什么事?怎么瞧着没精打采的?”
方解意笑道:“我二哥要成亲了,所以,我极有可能也得离开这里了,我正不舍呢。”
庄绪良明显惊讶了一下,忙问:“可是同那位李姑娘?”
方解意点点头。庄绪良这才笑道:“那要恭喜方二哥了,终于得偿所愿。我现在就去恭喜他。”说完,忙拴了马,直奔院门去了。
方解意越发觉得没甚意思,遂拐到亭子里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悟道:“看来,还是我修行不够呀,不过是走了几个人罢了,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说到这里,起身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脚,大声笑道,“想走的都走吧,反正我是不会走,除非用八抬大轿把我抬走!”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有人笑道:“好狂妄的想法,居然还想用八抬大轿!”
方解意吓一跳,回头一瞧,却是庄绪良去而复返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打个比方。”
庄绪良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子澄兄仕途低迷只是暂时的,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东山再起。所以,用八抬大轿来抬你,也不是没可能。”
方解意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说完,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忙问,“庄兄找我可是有事?”
庄绪良笑道:“无甚大事,只是想来告诉你,我……也要成亲了!”
“啊?”方解意又惊又喜,忙问,“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日才定好的。”庄绪良道,“你没发现我今儿是一身簇新的衣裳吗?”
“哎哟,可不是嘛,你瞧我这眼睛。”方解意这才发现,庄绪良果然穿了一身簇新的宝蓝缎袍子,脚上也是一双簇新的靴子,面带春风,颊留醉意,可就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吗?
“真的要恭喜你了!”方解意由衷地抚掌笑道,“看来,秀湖这边是块福地呢,我们来了不过不过几个月,就相继喜事临门,真真可喜可贺。”
庄绪良点头道:“确实可喜加贺。如今,我们只盼着子澄兄尽快能官复原职,与方姑娘结为秦晋之好,那我们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说完,抱拳告辞,步履轻盈地走了。
庄绪良走了,方解惑随后也拎着行李,兴冲冲地走出了大门。方解意走来同他告别,方解惑便顺嘴叮嘱她要安分守己地呆在院里,最迟三日,他便回来接她。
可方解意却坚决摇头道:“你不用来接我,我也不会回去。你只须带话给杨子澄,让他千万不要急于求成,我会一直在秀湖等着他的好消息。”
方解惑听了,白眼翻到了天上。但对于这个妹子的执拗脾气,他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所以,白眼过后,也只能再三叮嘱注意安全,然后便打马扬鞭,直奔京城去了。
走了,大家都走了,秀湖周围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方解意在经过了短暂的落寞之后,很快适应过来,于是白天读书,一早一晚便在菜园和湖边游逛。兴致来了,照旧到湖边垂钓,到晚间便撸胳膊挽袖子,亲自做一碗红烧鱼,顺便熬一锅鱼汤,这日子反倒越发自在起来。
只是小烦恼也一直存在。比如府里隔三岔五便打发人来游说她回去。甚至,连刘氏也亲自来了,连唬带吓地要带她回去,可方解意实在舍不了这悠闲的田野生活,说什么也不回去。无奈之下,刘氏只得推出了杨子澄作幌子。
“听说最近上边的风向变了,”她神秘兮兮道,“不但频频密见杨探花,还查封了几个大员府。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杨探花要官复原职了?”
“哦?果真?”方解意一听,果然来了精神,忙问,“那杨探花最近可有消息传过来。”
“没有。”刘氏摇头道,“他那人心高气傲得紧,因为他被免职的缘故,你父亲最近没敢和他来往,他大约是生气了。所以,你父亲想让你回去商议商店对策。”
方解意一听就来了气,冷笑道:“父亲总是这样,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别说杨探花,就是我,也早就心怀不满了。”
刘氏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个法子赶紧补救一下吧。”
方解意本想说杨探花那边无须担心,他跑不了。但又觉得人心隔肚皮,万一杨子澄就真的计较起来,也不是没可能。遂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随您老人家回去一趟吧。但有句话我得说到前头,若此事有惊无险倒罢了,若是真黄了,那我就在这乡下呆一辈子了。您老二,也就别指望我嫁人了。”说完,提了裙子便往外走。
刘氏气得直磨牙,但又对这个女儿无可奈何,只得紧着让人收拾东西,又安排了妥当的下人照看宅子,这才拉着方解意回了府。
庄绪良问:“出了什么事?怎么瞧着没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