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鸣野盯着他眼下憋出来的两弯小小的卧蚕看了几秒钟,感觉出他的恶作剧,舌尖抵了抵下颚说:“你对撒旦可是从来不会控制不好力道,你怎么对我和撒旦区别对待呢。”
乌遥也不慌,他没有任何威慑力地瞪过去,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因为它是旦旦,你又不是帅气的旦旦,你没它帅哦。”
乌鸣野:“……”
人和狗是怎么比帅气的?
物种都不一样。
他区别对待。
乌鸣野说不出话。虽然说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乌遥给气到的,但是,更关键的原因是,乌遥刚才瞪过来的那一眼。
漂亮的琥珀色眼瞳干净澄澈,蕴着一层薄薄的能涤荡心灵的水意,虽然没有任何威慑力,但是乌鸣野却感受到很强烈的杀伤力。
像是内心最坚不可摧的围墙被小猫漫不经心且猝不及防地拍了一爪子,开始轰然倒塌。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乌御青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了。
乌鸣野和乌遥对视几秒钟,忽然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垂眸看到乌遥手掌根贴着的纱布,他忽然无比觉得让他受伤的自己很不是人。
乌鸣野伸手轻轻碰了碰纱布边缘,轻声说:“对不起啊。”
“啊?”乌遥有点儿懵,没反应过来乌鸣野为什么道歉。
“昨晚害你手擦破了,对不起啊。”乌鸣野知道自己做事粗糙,于是忍住了去碰他的手。
乌遥原本就不怎么生气了,不过能亲耳听到乌鸣野向他道歉,他也是很开心的。他大方地扬了扬下巴,对他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乌遥笑得开朗,乌鸣野青紫的嘴角也牵出一抹笑意。
两人相视而笑,冰释前嫌。
乌鸣野笑容弧度更大了一些,牵扯到嘴角伤口,伤口再次撕裂,疼得他轻轻嘶了一声。乌遥东倒西歪,看着他笑。
一旁的撒旦甩着黑棕色的短尾巴,时而汪两声,跟着乌遥一起嘲笑主人。
将乌鸣野的所有伤口都上了药之后,乌遥去洗了个手,打算要离开了。他弯下腰,轻轻揉了揉撒旦的狗头,撒旦头往后仰,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
“再过一周,旦旦就可以下地走路啦。”乌遥安抚它,带着无尽的温柔说:“就等一周哦,耐心一点。”
之后,他转头和跟在他身后的高大的乌鸣野说:“桌上的那些药是这一周你和旦旦要吃和用的,用法我刚才都示范给你看过了,不记得的话,也可以看一下我写的备注纸条。”
乌鸣野送他出门,头颅低下来说:“好。”
将乌遥送到通往从别墅的玻璃通道,他站在入口望着乌遥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被莫名来源的惆怅堵塞,几乎是本能地喊住乌遥。
乌遥转头:“嗯?”
乌鸣野跑过去,长腿没几步就站到了乌遥身边。他有些匆忙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抬眸看向乌遥:“以后我还可以来找你吗?”乌遥刚想说他好人做到底,如果他和撒旦的伤口出什么事情,他会负责的。
只是乌鸣野摇摇头,说:“等我伤口治愈了,还能来找你吗?”
乌遥愣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因为联想到如果乌鸣野来找他的时候如果撞见封雪时可能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他犹豫了。
而且,他只是这个世界一个镶边角的炮灰,他实在想不通乌鸣野有必要联系他的点。
乌遥的沉默让乌鸣野心情一下子跌了下去。理智上讲,他也明白乌遥对自己的抗拒,毕竟以前自己对他的态度称得上是恶劣至极。只是,情感上,乌鸣野并不像就此放弃。
他很不要脸地给自己上一句话加了一个补充词:“我和撒旦还可以来找你吗?他很喜欢你,一定会想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