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眉头一皱,一手叉腰一手点指尸堆:“你们仔细看看,这几个算不算人?”
那对夫妻惊慌失措不假,可到底走南闯北多年,对着江流这么个小姑娘还不至于吓得失智,当真仔细分辨起那几具尸体。
那对夫妻道:“哎唷这是什么?这怎么...怎么像是死了十几天了?”
江流道:“是吧,这几具尸体丑得丧心病狂丧失理智,所以我管它们叫丧尸。”
她继续道:“昨晚你们都中了这间客栈的迷药,险些成为客栈老板的刀下亡魂,不过他们恶有恶报,自己先染上了瘟疫自相残杀,虽说也死了几个无辜之人,但人在江湖死伤难免,你们二位没事已是万幸,早早离开此地吧,我和师兄要烧尸了。”
大火过去,江流和叶开用湿布捂住口鼻,牵上马离开了就此废弃的客栈。
往北面又走了三天,路上荒无人烟,也没有遇到那个本该与他们同路的跛足少年,想不到他腿脚不便,赶起路倒不磨蹭。
路上积雪化了大半,江流坐在板车上百无聊赖撸着自己的狐狸毛斗篷,拿脚尖戳戳叶开后背。
“师兄,还多久啊?冻死我了。”
“冻死算了。”
又过了会儿,江流陡然坐起身,从斗篷里露出小脸:“师兄,你有没有闻到?”
叶开“嗯”了声:“前面着火了。”
“这个味道...好像我们烧的丧尸啊。”腥臭腥臭的,和腐败了的动物尸体还不一样,很刺鼻。
“你就管那叫丧尸了?”
“师兄想叫它心肝小宝贝也不是不行。”
放平时江流这会儿已经挨揍了,但是那腥臭的焦糊味伴随东南风刮得他们睁不开眼,二人随即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那人传人的瘟疫,恐怕并不只是青睐了他们投宿过的客栈。
前方村落烧得仅剩几个焦黑的木头框架,火即将熄灭,烟尘格外得大。
江流扯开垫在板车上的棉布,又探身抓了捧雪将布头弄湿,对半分给叶开,各自系在脑后掩住口鼻。
村子里遍地焦炭,土地龟裂发黑,远处雪地脚印杂乱随处溅血。地上尸体烧得面目全非痉挛可怖,分不清生前是丧尸还是活人。
二人斜后方传来令人耳根难受嘤咛,侧目看去有个衣服着火的丧尸正朝他们缓步靠近,紧接着,四面八方闻声赶来更多丧尸,看着装都是当地农人。
江流和叶开这次并没有急着“杀死”它们,在客栈时,他们将染病者杀尽是为了防止瘟疫扩散,现在看来根本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此地有没有人幸存吧。
“师兄你看那!”江流抬手一指,前方有个丧尸不朝他们走来,反而拐进了一间破败土房。
“看来那里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
“是活人吧。”江流判断,丧尸似乎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本能行动——觅食。
二人扎死那只偏航的丧尸,先后进了土房,只见空荡荡的屋内瑟缩着一团黑影,黑影背对着他们抽搐,像是快变了。不对,此人没发出诡异的关节扭曲声,更像是普通人发病。
江流眯起眼道:“这到底是人还是丧尸?别说抖得还挺像。”
叶开先她发现那人身下的刀鞘,笑了声道:“这就认不出了,你不是才跟他说了再见吗?”
是他?!
江流两步上前,那人也抽搐着扭转过僵硬的身体,此时他皮肤更加苍白近乎透明,修长的四肢无法自制地抽动着,轮廓英俊的面容布满豆大汗珠。他紧咬失去血色的嘴唇,似是想要在“熟人”面前挽回尊严。
好家伙......江流两眼发直。
早就觉得他脆弱易碎,起初以为是因为肤色和残疾,现在看来此人还真是全方位的楚楚动人,惹她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