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挨个看过去,心说那个气度卓然,年龄五十岁上下,站在队伍首位的男人便是丁乘风了吧?
她小声道:“师兄,我来说还是你来说?”
叶开:“我来,你往后稍稍,再跟我学几年说话之道。”
叶开游刃有余地阐明了来意,说得不错,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就是皇帝老儿站在城楼下都得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该脱衣接受检查。
丁乘风点头接受,且伸手指向一旁的帐篷,“姑娘,你带女人去里面检查吧。”
“哦哦好。”江流脚尖一点,爽快地飞身跃下。
丁乘风眼眸微眯,看出她轻功绝佳,起码她的师父在江湖上一定是数一数二的轻功高手。丁乘风身侧站着的丁三少丁灵中小声道:“父亲...”
丁乘风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江流站在那帐篷边上比划了个“请”:“那就有劳几位夫人小姐啦。”
女眷们陆续弯腰进了帐篷,自觉地帮江流完成任务,到底是名门正派,都是很讲道理的人嘛。
到最后一位的时候,江流犯了难:“这位夫人能否取下纱笠?”
在旁正穿衣的一位小姐快步走过来,拦在二人之间,双手叉腰蛮横道:“我姑姑丁白云常年面纱掩面,这你都不知道吗?要脱衣服我们都脱了,你别得寸进尺!”
江流搔搔耳根:“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但此事关乎城中百姓的安危,夫人最好还是取下面纱让我看一眼吧。”
那小姐明眸皓齿,生起气来也很动人,伸手指向江流鼻尖,手腕上的金镯晃得“叮铃”作响:“你叫什么名字?等我进城我要跟花伯伯告你的状!”
江流挑了下眉毛,谁还不是家里的小宝贝了?!登时就有点来火。
“灵琳,不得无礼。”那名叫丁白云的夫人总算开口说话,只不过她嗓音粗嘎,全然不似身段曼丽,她对江流道:“姑娘,这是丁灵琳,是我哥哥丁乘风的小女儿,平日骄纵惯了,你别介意,跟我来吧。”
“哦,我不介意。”江流撇撇嘴,故作大方道:“我叫江流。”
江流跟着丁白云走到角落,而后只见她背对众人,面朝自己掀开了脸前的面纱,看到眼前景象,江流倒抽一口凉气。
丁灵琳见状愤怒道:“姑姑!你何必给她看?”
看得出丁白云是个极美的美人,秋水剪瞳媚眼如丝,眉目间满是春情,为何要说看得出,因为她现在的脸上疤痕遍布凹凸不平,如同摔碎重组的瓷器,十分骇人。
这是个毁了容的女人,这是个曾经很美却毁了容的女人。
“可以了吗?”丁白云问。
“可...可以了。”江流收起难以自制的惊恐表情,小声道了句抱歉。
江流走出帐篷,因为丁白云她耽搁了一点时间,出去见男人们已经检查完了,和叶开交换一下眼神,嗯,全员安全。
江流两手拢在嘴边,高喊道:“花满楼——!花老爷——!可以开城门啦——!”
夜里。
丁家人已安置进了花家的桃花堡,江流吃过晚饭就不见傅红雪的人影,据说是自告奋勇和花满楼清点灾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