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前去履行宿管阿姨的职责,却不知道,她前脚刚出寝室楼,后脚就有客人出现在她房间门口。
是陆骞然。
陆骞然从军方急匆匆赶来,脑袋身上连同睫毛尖上都挂着雨珠。
他站在池依依的房间门口,虽然依旧身姿挺拔,连脖颈都高高扬起,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脸色呈现不一样的潮红。
这种红,不是运动结束后健康的红,更像是因为内里疾病透出皮肤的紫红。
陆骞然慢慢抬起手,手背因为疲态还有些颤抖,他认真、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没人回应。
因为池依依出去发光源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骞然竟然有些后悔,没想到他真来敲宿管阿姨的门了。
今天傍晚,陆骞然去军方开会了。
说是开会,实际上是陆家借用军方的名头,将他喊到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地方见面。
整整一个晚上,陆骞然都在看他的养父母和亲戚争执,只为比对方多占有1%的股份。
陆家财多权大,即使是1%的股份,也足以养活半个城市人的生计。
可即使如此,陆骞然依旧对此不敢兴趣,他坐在会议室里看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相互拉扯,只觉得疲惫。
大概是因为这场疲惫从傍晚一直延续到深夜,再加上陆骞然回来的时候淋了几场雨,于是等他回到军校的时候,这位万年不生病的强壮男人竟然没忍住冲动,咳了两声。
他好像是...生病了?
陆骞然有些不确定,他从小生活在一个缺失关爱的大家庭里,从没有人问他舒不舒服,只有沉默寡言的女佣会注意到他体温的异样,默默准备好药瓶。
换做平时,陆骞然会选择直接回房间,靠强壮的身体熬过这场病痛。
可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家人折磨至今,陆骞然在经过池依依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学生会长说过的话。
——“宿舍阿姨非常适合给学员做精神安抚。”
或许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阿姨的安抚。
这样想着的陆骞然,经过一番挣扎后,最终站在了池依依的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回荡在雨夜里,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就被滴滴哒哒的落雨声瞬间吞没。
陆骞然摸了摸温热的门把手,又看向门侧空荡荡的鞋柜——逐种迹象表明,池依依不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