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齐琛脱口而出,急迫地拒绝。
这干脆的样子,宛如萧尧要带过来的不是一个大活人,更不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而是什么索命的女鬼。
宽大的袍袖遮住了齐琛微微颤抖的手,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轻轻抿了一下已经毫无血色的薄唇, 避开了萧尧不解的视线轻声解释:“已经那么长时间了, 她在上庸可能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她要回去,就放她走吧,我就, 朕就不见了。”
这下,萧尧沉默了, 这样的怯懦犹疑他根本无从理解, 此刻满脑子只有不可理喻四个大字。可是看齐琛那白如灰纸的脸色, 他现在也着实不敢造次,只能低落而又实诚地一点头说:“好吧,那我这就这么去跟阿离说吧。”
说完他一撩披风,干脆利落地就往外走去。
看着萧尧走路带风的背影, 齐琛猛的站了起来,一下子带翻了桌子上的药碗, 哗啦一声, 剔透的琥珀碎了个四分五裂。
齐琛下意识低头去看, 这破碎的碗仿佛一个不详的意象,让他心头不安的一颤。再抬眸,萧尧这个匹夫居然真的已经出了大帐,一点反悔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齐琛呼吸一滞,没忍住追着萧尧走了几步,然后又在营帐门口生生停住了。他不能去。齐琛自己清楚,两年时间,他心里撑着自己的那口气已经危如累卵,再经不起一点波折。只要不见面,他还能继续欺骗自己,他的阿离在某个地方,只是有事情绊住了,回不来。可如果见了面,他会疯,真的会疯,他会把萧慕离绑在自己身边,加上最粗的锁链,让她再也离不开半步。
这刻骨的折磨,没有人可以忍受第二次,没有人!
齐琛抬手紧紧攥住了大帐的门帘,拼了命地压抑心底想要立刻冲出去见她的冲动。可无论如何压制,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真的是她吗?她还好吗?她变了吗?
在这死寂的营帐中,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齐琛就这么孤独地被困在这里,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