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徐嘉仪让我跟着你,你走慢点啊倒是。”
男嘉宾被於星夜这么一拉扯,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一双黑溜溜的狗狗眼急到失焦,只剩呼吸蹿上蹿下不得安宁。
见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於星夜也怵了,松开手,试探着安抚:
“那个,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不都说了不严重嘛。我们慢慢走,稳稳当当把药拿了回去给她吃,然后她很快就能好了。”
那男生微微垂着眼睛,像是听进去了,安静地点点头,呼吸也开始有了逐渐平复下来的趋势。
“那咱走吧,药房是往哪边拐来着?光顾着追你了,也没看路——”
於星夜转头打量走廊拐角处有没有指示牌,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声音随着眼神一道戛然而止。
正对着拐角的一间医生办公室里,半掩着的门后,有张没铺无菌垫单的诊疗床。
靠坐在床侧,长腿支地,大方撩开衬衣下摆的,正是下午在车上捂得严严实实回答她“没事”的某人。
白皙紧致的腰腹右侧,原本匀滑的肌肉线条被一道血红豁口割裂开,远远看着都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伤口看着很深,也不算短,从肋骨下方一直横亘到腰侧,敞露在空气中,与周围的大片完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诊疗床对面是个金发碧眼大波浪的漂亮医生,看起来既成熟又专业,对着那么骇人的伤口也能四平八稳的,白大褂也掩盖不住的如沐春风,笑意盈盈地将手里的敷料抻开贴上去。
水葱白玉般的手指带着尽可能轻柔的力道,翻覆间就将那道豁口完全遮上,仿佛带着抚平伤痛的风情魔力。
而那伤痛的主人也像是毫无知觉,胸膛和腰腹的起伏,频率和幅度都如常。
看来那魔力真的管用。
於星夜强制自己收回黏在那幅交错的深刻线条上的眼神,推着无言的男嘉宾一起走开。
“找到了没有,药房到底在哪边啊!”
下午在车上,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嘴,就防贼似的防得那么严实,好像她能流氓到真去掀开瞅一眼似的。
现在倒是能大大方方敞开给人家上手了。
不给她看,她还不稀罕了。
於星夜和寡言男嘉宾两人,一个灵魂出窍似的不高兴,另一个六神无主到了没头脑的程度,转了好大一个圈才领了药。
於星夜抱着袋子一样一样掏出来检查,边走边往男嘉宾怀里扔。
“这个一次两粒,一天两次。”
“这个一次一粒,一天三次,饭后吃。”
这孩子也是真老实,一声不吭地跟着,就这么一样一样地接过来,稳稳当当地搂住。
两人原路返回病房,於星夜也不知道是放心他,还是不放心徐嘉仪,把袋子里的药全都数过一边之后,跟课代表抽背知识点似的,张口就问:
“你都记住了没啊!可别到时候给她吃漏了哪样。”
男嘉宾跟在於星夜身后,她拐弯他也跟着拐弯,低声答一句:
“知道了。”
这是今晚见着他以来,第一次听他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惊得於星夜一脚急刹,回头转身问他:
“你会说话啊!”
“那我可得多问问你。”
“你跟徐嘉仪,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放心,可以告诉我的。”
瘦高男生被她的突然回身堵在拐角处的墙根,堪堪后退半步:
“你去问她。”
哟呵,还挺有劲。
於星夜估摸着,大概就得这种有性格的仔,才有希望制得住徐嘉仪,颇为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
回了急诊病房,徐嘉仪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把第一顿药伺候她和水吞下,一人一边搀着她挪出医院。
医生再三肯定,她不需要,也不能够办理留院观察时,他们没多想,全都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