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依然把老旧木板踩得咯吱作响,向整栋楼宣告她们的潇洒离去。
於星夜平时自己开车就不算多专心,老喜欢在车座上动来动去地调整姿势。
今天被迫围观了一出谈崩现场,女主角还幕都没谢就直接坐到了她身边,於星夜更加浑身刺挠了。
偏偏后视镜的角度不足以让於星夜从驾驶座窥见身旁的情况。
她只能趁红灯停下来,小心翼翼地转头。
却发现身边的女孩正拉着挡板小镜子,自如地整理着刘海,手指左右拨弄两下,留给於星夜一个正侧脸,只看得见动作,看不见表情。
她试探着开口问:
“你......冷不冷啊,要不还是先把外套穿上?”
徐嘉仪收起挡板,解开安全带,开始穿外套。
於星夜像是被她的正向举动鼓励到,正要再多说些什么。
徐嘉仪已经一手重新系安全带,一手掏了烟盒出来,开窗,叼住点火,一气呵成。
朝着窗外深深吐一口白气,才悠悠然开口:“兜两圈儿去吧,请你洗个车。”
车开去了加油站隔壁的洗车店,扔给了店里的背心小哥。
烟是不能抽了,她们去加油站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甜甜圈,坐在门口的地阶上抱着盒子分着吃。
於星夜很喜欢巧克力酱上再撒一层糖霜的口味,可今天却有点吃不下。
指尖掐进松软的面包圈,香甜的巧克力酱沾到了指甲盖上。
於星夜又把掐出一指凹陷的甜甜圈放回盒子里,一边找纸巾擦手,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
“你是怎么想的?”
没说具体关于什么,却也没有别的指向性了,只可能是指秦念之这个人。
徐嘉仪倒是没那么讳莫如深,一只手撑着身后的水泥地阶,仰头大口咬着甜甜圈。
“没什么好想的,我管他作的什么妖,不惯这毛病。”
春假结束前的沉闷夜晚,她们坐在加油站门口的水泥地上,吃完了整盒甜甜圈。
西南风吹过了也就散了,才不会回头去看,谁起身离开的时候,掌心被硌得通红。
.
返校的时候,徐嘉仪已经恢复了平常的上课状态,至少在专业课上是这样。
於星夜却托着腮嫌无聊。
她已经好几天没跟瑞德联系过了。
原本是不该缺话题的,随便问问他伤怎么样了,说好的钓鱼还没有去,什么时候补上,按她的作风,怎么都能聊下去。
可是自从那天从瑞德家听完谈崩现场,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先正式为她的爽约行为道个歉,再提其他。
少女百结的柔肠都诉诸指端,斟词酌句敲在屏幕上,来回通读三五遍才安心点下发送。
却只收到三个字的回复:
“没关系。”
就这么干干净净,挑不出毛病的一句话。
再有什么翻出花来的话题,也自动歇了心思。
直到这天,她出门上学前,在门口掏邮箱,掏出来一封信。
白花花的信封盖满了触目惊心的大红戳。
拆开来看,竟然是法院的传票。
於星夜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惹什么事了,书包往桌板上一砸,紧张兮兮地逐字逐句地读。
今天课多,教材压着电脑在桌面磕出重重一声闷响,她也顾不上心疼了。
徐嘉仪来得比她晚,凑过来拍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