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洛远安,或者说,隐隐觉得不安……
陈修远转眸看向陈壁,“有人盯着吗?”
陈壁尴尬点头,“自然有。”
陈修远重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去备马,再让陈竹来,我们午歇后走。”
“是。”陈壁应声。
有禁军开路,离京的一道都很安稳,中途没有耽误,也行得快。
途中歇脚之处,涟卿没有下马车露面。
惠嬷嬷一直在马车中照看着,知晓她睡了,中途也下了马车,到上君跟前回话。
“殿下应当是昨晚照看了天子一宿,一直没合眼,这一路都在补瞌睡,老奴方才问了殿下一声要不要下马车用茶水,殿下应了声‘不’,又睡过去了,还是抱着‘没想好’睡的。”
惠嬷嬷如实朝上君道。
洛远安伸手翻着书,没有抬头,轻声道,“她昨晚是没阖眼,还有一日才到寒光寺,让她睡吧。”
“是。”惠嬷嬷应声,而后撩起帘栊,回了马车上伺候。
洛远安这才抬头,远远看了马车那处一眼。
他想起在宫中的时候,她谨慎小心避开他的模样,眼下却能睡得安稳……
他指尖微滞,想深究些,但又忽然想,怕是真的累了。
洛远安唤了身侧的岁之一声。
“上君。”岁之恭敬。
“同郭将军说声,路上如果来得及,就多留一会儿。”
岁之应声。
黄昏前后,虞城附近下起了小雨。抵达虞城驿馆时,涟卿也没露面用晚饭,睡连轴觉去了。
驿馆中有禁军值守,屋中也有惠嬷嬷和柯度伺候。到入夜前后,雨势逐渐大了起来,敲在屋檐上噼啪作响,但涟卿没醒。
‘没想到’却懒洋洋伸了懒腰,无聊得在屋中窜上窜下。
‘没想好’一醒,惠嬷嬷就不怎么愿意在屋中呆了,交待了柯度一声,而后去了外阁间;柯度提醒‘没想好’小声些,怕它吵醒殿下,但‘没想好’分明不听他的,柯度头疼。
……
临侧苑落,洛远安在看礼部让人送来的生辰册子。
岁之入了屋中,“上君。”
只唤了声上君,没提何事,洛远安抬眸,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
岁之阖上屋门,近前压低了声音,“上君,东宫那处有消息来了。说太傅一直在苑中看书,同前几日一样,除了看书就是喂鱼,性子清冷,也没旁的事情,也没同旁人接触。”
洛远安目光凝在一处,那就是人还在东宫……
他想起涟卿让柯度把猫带来,岑远又让柯度捎了《五目记》给她。
虽然书册没有端倪,但他谨慎惯了,始终对岑远不放心,许是岑远才入京不久的缘故,早前同他不熟,他又不常露面,摸不清他的心思。
“让人继续盯着。”洛远安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