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糖果罐头,冰凉的指尖发白。

天灼伸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温热将他冰凉的指尖包裹,没有说话。

江濯僵了僵,没有挣扎。

静静地感受手上的温热一点点蔓延到心间。

驱散了积压已久的阴霾。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专注温和。

像是在凝视一颗星辰。

让人忍不住心生信任,将一切都倾诉。

这一次的心理咨询进行得很顺利。

医生将一些问题记下。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而后走到江濯面前,目光透过镜片,对视他的眼。

开口问道:“你想站起来吗?”

江濯怔了怔,没有说话。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腿,此时他的腿是完好的,可是他站不起来。

只要脚一落地,他就会想起双腿粉碎的痛,母亲紧闭的眼,医院冰冷的走廊,还有这些年,梦中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的黑暗。

那时,没有一个人拉他一把。

唯一的亲人不在身边。

江父在他无助哭泣的时候,只留给他一串电话忙音。

只有他,用尚且童稚天真的目光,直视触目惊心又残忍的现实。

从此以后,他好似一直都活在殡仪馆和手术台。

孤寂与冰凉如影随形。

他只要一想起,就感到双腿战栗,浑身冰冷。

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深入骨髓的痛。

以及一点点流逝的生命。

沉重的阴霾夺去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