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音乐放着乔安白喜欢的活泼歌曲，乔安白就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然后时不时往车窗外看两眼，看看严铖到底往哪个方向开去，然后再用他仅有的出门经验，去判断他即将会到达什么目的地，严铖要带他见一个什么人。

当车辆速度逐渐降下来的时候，乔安白发现四周的风景逐渐眼熟。

“这里是……”

“妈妈住的医院？”

乔安白扭头看向了严铖，试图从严铖的脸上看出一些情绪，来判断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对。”严铖低头去给乔安白解开安全带，“乔乔记忆力真好。”

乔安白看着严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严铖的手腕，瞪大眼睛。

“是妈妈……对吗？”

严铖没有否认，“医院说，伊女士昨天醒了过来，情绪还不稳定，本来是想要等稳定下来了再告诉乔乔的。”

乔安白一听见自己的妈妈醒来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眨着眼睛，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那是他的妈妈。

是记忆中的……那个很爱很爱自己的妈妈。

乔安白之前生病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是一个孤儿的身份，没有呼唤过这个世界上最亲的称呼，而这一病，就是十年，当乔安白醒来的时候，也潜意识去逃避，到现在，“妈妈”这个称呼已经变得极其陌生。

“妈妈……醒来了。”乔安白垂下眸子，小声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到仿佛稍微大声一点，就会随风飘走。

“乔乔？”

严铖的呼唤让乔安白回过神来，他松开紧紧抓住严铖手腕的手，视线却有些慌乱，“我、我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我不该起那么晚的。”乔安白想要去推车门，但又将手缩了回来，四处看了看，通过车窗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他又看见了早上起来那一缕倔强到乔安白都放弃了的头发，还有这一身穿着。

乔安白连忙伸手去压住那一撮呆毛，又看向严铖，问道，“我、我是不是要换一身更合适的衣服——”

乔安白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严铖那双黑沉沉的双眸。

当乔安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严铖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