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铖看着一脸认真的乔安白,笑了笑，忍不住想要去亲吻他,额头、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蜻蜓点水般，带着无比的珍重和虔诚。

外泄的情绪让乔安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捧着严铖的脸,问道，“我爸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严铖笑道，“嗯？伯父说,让我好好照顾乔乔。”

“还有呢？”乔安白继续问道，“你们聊了这么久，就聊了这个？”

肯定不是。

“嗯？还有什么？”严铖看着乔安白，神色不变,张口就来,“还有乔乔小时候的事情,乔乔后来住在严宅的事情。”

乔安白狐疑地看着严铖，一副“你看我相信吗”的表情，但他只哼哼唧唧地戳了戳严铖的侧脸。

其实严铖想象过很多遍今天和乔安白爸爸谈话的内容，当初让乔宜修调查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毕竟他自己看见这些东西时,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更何况是乔安白的父亲。

但是这次谈话还是出乎了严铖的意料。

“乔乔对你很重要是吗？”乔宜修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询问。

严铖如实点头。

看过那份病历的人,没有人会怀疑这份答案的真实性。

乔宜修面色复杂的看着严铖,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严铖超出寻常严重的控制欲占有欲驱使着严铖不断靠近乔安白,但他的本能地去克制这一切会伤害到乔安白的行为，一直停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不会伤害乔乔。”严铖说道。

“我知道。”乔宜修看着严铖，“那如果我极力反对你和乔乔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严铖沉默不语。

乔宜修看着严铖的沉默，再次叹气。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了解了那段时间关于乔乔复健过程中发生的很多事情，他帮助乔安白成长，帮助乔安白独立，坚强，到现在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这个过程中，他在将乔安白推开。

或许乔安白感觉不到，但是作为过来人，乔宜修看得很清楚。

在这个过程中，要是乔乔没有喜欢上严铖，当乔乔回到父母的身边，严铖又该怎么办？

若是乔安白的父母反对，他又会怎么办？

他将自己在乔安白心目中的排序放得太低了，低到只要是乔安白关系、重视的东西，他一律往自己前面排。

他会被这些东西挟持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等在所有序列中，最前面的乔乔向他靠近，然后发出那道“最高指令”。

就像乔乔说，“你可以来找我的。”

“你可以进入我的卧室。”

“你抱抱我。”

……

这都在告诉严铖，你可以离我更近一点。

严铖自己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全看乔安白的态度，乔安白想离开他，他就退后，乔安白想要更依赖他一点，他就前进。

但没有谁可以一直如此保持理智，在黑暗中，他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小心翼翼地露出獠牙。

这次谈话算不上很愉快，但是乔宜修看起来并没有真正反对的意思，对严铖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