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慰已经在床上躺了几日,今天大夫刚刚说他可以下床走走,他便走出了屋子。
他站在抄手游廊里活动着筋骨,一阵微风吹来,空气里夹杂着葱油的香气。
齐慰吸吸鼻子,没错,是葱油,葱香和油香混和在一起,那香味在鼻端弥漫,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熟悉而低调,就像回到小时候的国公府,每当他挑食不肯吃饭时,母亲就会亲自下厨,给他做葱油拌面。
那时家里的小厨房也是像这样,设在他们住的院子里,站在抄手廊子下,就能闻到小厨房里飘出的香气。
母亲不擅厨艺,也只会做这一道葱油拌面……
铁锅里的葱白已经炸干,李绮娘加进酱油回烧,酱油融进滚烫的葱油里,那浓郁的葱油香气似乎能够包容一切,鲜咸的酱油不但没有喧宾夺主,反而令葱油的香气有了层次,更加鲜活,鲜活得如同灶边忙碌的那道身影。
齐慰也不知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帮忙的常婆子惊愕地喊了一声“国公爷”,李绮娘转过身来,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齐慰。
“国公爷。”李绮娘连忙施礼。
“免礼”,齐慰微笑,缓步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嘴里说着打扰,却没有离开,反而在一旁的小桌前坐了下来。
常婆子吓了一跳,那张桌子连同凳子,她好像忘了擦拭,灶间的桌椅,都沾了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