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为寇的周弘或许看不清这里面的事,可是还有齐慰,齐慰难道也看不清,看不透?
太子神色如常,可是眼睛却在齐慰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齐慰与这位太子打过几轮交道,太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心思深沉,处事老练,当今天子尚是裕王的时候,也不如他。
齐慰知道太子一定是想起了安远候府的事了。
他站起身来,撩袍跪倒,说道:“臣有罪,时隔二十年,方知昔年鞑剌撕毁盟约,举兵进犯的真正原因。”
太子微眯双眸,沉声说道:“孤已经说了,这是在外面,不用多礼,坐下说话吧。”
从“我”又变成了“孤”。
自称“我”的时候,这是兄弟间亲戚间的私事。
自称“孤“,这便是国事,是朝堂事。
半个时辰后,太子的随从走出雅间,对候在门外的琉璃说道:“大爷让周家舅老爷进去。”
琉璃连忙把在走廊尽头,正在转圈圈的周弘叫了过来,周弘一脸的生不如死,昨天,他被两个妹妹轮流数落了几个时辰,大妹妹严厉也就罢了,他原以为的小可怜一般的小妹妹,脾气竟然也那般火爆,手指头都要戳到他脑门上。
周弘心里是有侥幸的,所以即使被两个妹妹数落了一通,他仍然不想过来,但是他知道,从齐慰带走纪婆子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便已脱离了他的掌控,为了阿阮,他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周弘垂着头,走进雅间,跪下行礼,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免礼,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