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咩打咩

清脆的一声。

时苓和梁成昱同时低头看去,看清楚的一瞬间时苓脑袋一空:

完了,防左防右没有防住人外。

“什么东西?”

地上那团东西呈现一种奇异的透明状,乍一眼看上去梁成昱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眼疾,不然为什么视野中会突兀出现一片马赛克。他弯腰更细致的看向身后地板上那团半透明的小东西,结果发现这透明物品竟然还是稀碎的,怪恶心。

他下意识抬脚就想把它踢开。

“别!”

这一下,就好像踢碎了什么时空链接,他脚下无端冒出一阵不详的震颤,木质地板嘎吱作响。

时苓扶住了身后的衣柜,对基础魔法并不陌生的他自然认出了地板上那个简陋的召唤阵,无比强大的魔力正在魔法回路中运转,已经无法打破。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所有的魔法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尤其是召唤,最讲究一个等价付出。

他先前用过是圣光召唤术,其实就是以他和小触手之间的联系为索引,体内储存的灵力为代价,加上距离极近,这才轻而易举地把小东西召唤到跟前。

而如今这个简易的召唤阵,所蕴含的魔力,是他先前所用的数百倍不止。

不,不止数百倍,力量还在不断增强。

他有些喘不过气,又觉得有些荒诞。

力量,血肉,情绪,乃至生命,灵魂,都可以作为代价。

“发生了什么?!”梁成昱一连后退好几步,握住椅子腿,牙关都在打颤,“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晚了,召唤阵已经成形,我们打不破的。”浅色的瞳孔中含着一点茫然若失,时苓忽得翘了翘唇角,伸手捂住半张脸。自言自语中并不希望获得答案,“那小东西就究竟为我付出了什么?”

黑色汹涌而出。

整个房间好似被划进了某种异空间,时苓第一次见到这家伙完完全全的本体,但也就只看见了一秒。

一切都在坠入无尽深渊。

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黑与白,他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躯体也不是彻底的黑,半透明中流转着许多奇异的颜色,像是被星光晕染的宇宙,浅淡的银河肆意流淌。无数延长的触肢互相卷缠在一起,不规律地运动着,明明没有眼睛,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针扎般的注视感,唤醒生命最深处、最原始的恐惧感。

有一种窒息的美。

不知道目睹一切的管理员会不会有办法。

他并不挣扎,知道现在任何的反抗都只是在给自己增加痛苦。只是不小心咬破的舌尖蔓着苦涩的血腥味,他好像忽然被很小很蠢的东西送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以至于心脏上也沉甸甸的,跳得比平常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