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怎么称呼船上的那些人,顿了片刻,才道:“海上风浪大,明明有更近的城镇可以选择,他们独独选择在端州登岸,他们是端州人吗?”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镇名为端州。
没有人能回答柳萱儿这个问题,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珠儿叫了一声姐姐,迈着小步子跑了过来,一把扑在柳萱儿腿上。
柳萱儿把她拎抱起来,就见珠儿的父亲跟在后面。她眼睛一亮:“大哥,我想问一下,你在船上说你的叔伯经常出海,上次他遭遇鬼船,是在什么地方?”
男人想了想道:“我也只是听他提过那么一次,具体的并未过问,好像……他是从瑞城往明都去的。”
“那不是恰好要经过端州这条线?”
男人点头,刘杰一拍手,兴奋道:“是了,那满船的鬼很大可能就是端州人。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风声。柳木,走,咱们去问问去。”
“也不急在这一时,端州就在这儿又不会跑了。”柳萱儿说:“先歇一歇,等恢复了精力再说吧。”
柳萱儿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众人便自行散了,各找地方歇息去了。
午后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太阳也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一只乌鸦无声无息地落在客栈院中植着的桂花树上。
那乌鸦偏头看了看,煽动翅膀,一头撞进了洛白对面的房间。
屋内热气氤氲,慕遥棋在沐浴。
少年身形修长,肌肤如玉,举手抬足间自有一片闲适随意,这身气质与他平凡的面孔实不相配,更让人在意的是,自他心脏处延出红色的线,那线色泽靡艳,攀着胸膛,正向颈项蔓延。
那红线给人一股不祥之感,让人不安。慕遥棋却恍若不察,他随意擦洗,忽听呱呱两声鸦鸣,扭头就见一只乌鸦钻了进来,落到桌上。
这乌鸦能穿窗而过,不是寻常之物。慕遥棋神色不变,又将头转了过去,继续洗漱。
那乌鸦呱呱叫了两声,见慕遥棋不做理会,竟是大胆直飞到面前慕遥棋面前,站在了木桶边,它口吐人言,带着高高在上的质问:“你在端州做什么?东西拿到了吗?为何还不回来?”
慕遥棋依然视他为无物,乌鸦见状有些恼怒:“本君在同你说话,你是听不见……”
“聒噪。”慕遥棋眸底一寒,抬指一弹,黑色的火焰瞬间将乌鸦吞没。乌鸦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为一滩灰烬。
解决了乌鸦,慕遥棋双臂撑着木桶边缘自水中起身,随意抓了旁边的衣衫披在身上。
客栈地方大,洛白自己得了一间房。
这客栈多是普通人,如让人知道他是妖,反而会引起恐慌。他腕上缚着锁,也不担心他跑了。
房中没有旁人的呼吸,洛白觉得清净不少,他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却没什么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