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谁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这让小小的明寐显得跟一切格格不入。
当时明父紧张地拽着女儿,深怕她影响了别人,更是怕她在复杂拥挤的乐器行里磕着碰着。
“眼睛看不见,并不是与这个世界隔绝——”明皙抬眼看着丁瑾瑜,眼底零星的光芒映着路灯,反射出湿润的光芒,“妹妹以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又皮又野,反而看不见以后,对情绪的捕捉好像比以前更敏感了。”
丁瑾瑜想起在明皙家吃饭那晚,明寐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窝在床角——
应该是真的。
“就算看不见……”明皙重新垂下眼睑,“她也能感觉到……或者说……能想象到……”
“周围人对她的好奇和指指点点。”
从那次以后,明寐变得敏感易怒,不允许别人提醒她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这件事;也是从那次以后,她开始不愿意出门。
“我爸说过,妹妹要是不扎小辫,比我还像个男孩……”明皙偏过头去,揉了揉眼睛,“其实出事以后她比我更坚强,还经常安慰我和爸爸,只是……”
“她可能只是不能接受,连自己最喜欢的地方都变了,变得好像已经不能再接纳她了。”
丁瑾瑜假装没有看见明皙的小动作,随意地把眼神放到别处。
“我记得你说妹妹七岁了。”他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没想过送她去学校吗?”
也许有新的同学,朋友,环境,一切会变得不一样;至少下午从明寐失望的眼神里,他能看到妹妹对学校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