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过的头发还湿着,软踏踏地黏在额头上。

邹允前两个礼拜就觉得自己该剪头了,可一来天天加班,二来舍不得钱,就这么一拖再拖;现在他不时拨开额前遮住眼睛的碎发,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咬紧下唇。

他烦躁地起身,准备想点办法,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吹风。

马上就要没有工资了,剪头发又得好几十,他实在舍不得,想着可能把头发吹干了能好些,但真的对着镜子吹起头发来,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明明昨晚肖飒手里吹风筒吹出来的风很柔和,肖飒的手指穿过他发丝的速度和力道也都刚刚好,舒服得他都快睡着了。

可他实在没什么经验,对着镜子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的不说,还被/干燥的热风烫得头皮疼。

他悻悻地关掉吹风,才听到客厅传来敲门的声音。

叩门声显然带着两分急促,想是他吹头的时候没听见,已经等了许久了,但却依然很克制地没太用力。

除了上门推销保险和保健品的,邹允家里还没有别人来敲过门,可他听着这敲门声……

可不是吗?

昨晚之前,他家也没来过别人。

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身开门,而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肖飒。

“允哥。”肖飒拎着个超市的环保袋站在门口,笑容显而易见的有些局促,“今天的事儿——”

他说着九十度弯腰鞠躬,“对不起。”

邹允一时心情复杂。

按说刘峰是肖飒打的,肖飒自己去把钱赔了,这事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