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于他喜欢邹允这件事,也只能被藏起来,成为心底最后的白月光;起码这样的话,他们可以一直做一对亲密无间的竹马竹马。

那之后,他把养父母留下的画廊交给专人打理,在他心里,那间画廊已经是邹允的了,不能在他手里被败光;而他自己则开始上山下海,周游世界,在美食和极限运动的刺激里,寻找所谓的自我——

也刻意和邹允保持一个起码能让邹允舒适的距离。

这些事如果不是唐堂提起,邹允已经快要忘记了。

当年或是现在,他其实都没有想过太多。

他从出生起就是孤儿,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爱哭,也不会半夜被噩梦吓醒时嘴里喊着“爸爸”或“妈妈”;孤儿院里的孩子都盼着被领养,只是唐堂比他更需要罢了。

现在他不能说话,看着唐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摆了摆手,大意是想告诉唐堂,不用放在心上。

“邹允。”唐堂站起身来,微微躬腰,平视着邹允的眼睛,“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明白,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用有负担;你不欠我什么,而这些——”

“都是我欠你的。”

如果这些话他能早些说出来,也许邹允会躲开他,但也有可能,他已经把邹允带去了西雅图;就算不能在一起,但只要邹允不认识肖飒,那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看着邹允的眼睛,尽管经历了这么多,邹允的眼里有恐惧,有胆怯,但却藏不住他最初的善良和天真……

他真的很心疼。

第一次,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有了想要亲吻一个人的冲动。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他慢慢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缓缓靠近邹允,可邹允却偏头躲开了。

邹允躲开的动作不大,但所有意义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