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票是邹允自己定的,他最终选择乘船,而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地直升机航线,俯瞰整个盖朗厄尔峡湾,是因为——

他有些轻微的恐高。

之前的油画从角度上可以轻易地判断出,出自空中俯拍;那时他犹犹豫豫地告诉肖飒,自己恐高,可能不敢坐直升机。

当时的肖飒还会把他搂进怀里安慰,说会陪着他,说他如果害怕了,就替他捂住眼睛,还说会替他拍下所有美好的画面——

无论如何,他们都一起在画里。

当邹允在国内犹豫着,终于还是选择定下一张船票时,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骗子。

国内定好的船票本来预留出了他在奥斯陆游玩的时间,可现在全被浪费在了卑尔根的民宿里。

直到看到备忘录,他磨磨蹭蹭地想着要出门,还是又错过了“新娘的面纱”起航的时间。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能发现,心里的那份不甘和不情愿。

等他终于赶到码头,心里想着随便买一张临近时间的船票,也不一定必须是“新娘的面纱”,反正两岸的风景就摆在那,换那一艘船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无论如何,观光船都不可能变回那一架直升机了。

虽然心里已经很难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抱有什么期待,可真的当他到了码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