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允哥……”肖飒又再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我以为我可以……”

一切都只“他以为”,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手。

当时他的身体虽然已经能勉强支撑,如果坚持的话,医院应该也会批准出院,但是还不足以支撑他完成一次十几二十小时长途飞行。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根本做不到不再关心邹允,只是固执地求沈笃把邹允留下,想替邹允过一个生日。

“那个蛋糕……”他的声音委屈得像个孩子,“我以为你会……至少会有点印象……”

如果说挪威之行是邹允认为的,自己最后一次的重生机会;那出发之前的那个生日蛋糕,就是肖飒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

邹允倘若没有认出那个蛋糕,他就会彻底离开——

这是他求沈笃送蛋糕过去给邹允时跟对方的承诺,也是他心底默默下定的决心。

因为那个蛋糕,跟当初出租屋里,他第一次给邹允过生时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他不会知道邹允根本不敢打开那个蛋糕,只知道收到蛋糕后的邹允,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如期登上了飞往奥斯陆的航班。

“我以为……以为这样……”

他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彻底死心,转身放手,放过邹允,也放过他自己。

可他都几乎不记得了,自己是怎么去到的机场,又是怎么鬼使神差地买了比邹允晚一趟的航班,拖着虚弱的身体,一路追到了挪威。

后来,他又跟沈笃打听了邹允的行程,一路都跟在邹允身边;只是他不知道邹允改变了原来的行程,还错过了去往卑尔根的火车。

当他买了同一趟车票上了车,却怎么都没能找到邹允。

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