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前些日子那个从河里漂下来的男人,你猜怎么着?今个儿早上走亲戚路过齐先生院子门口,诶哟那亲的,说他俩没事儿我都不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了这话的杨树如遭霹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想要冲进医馆去问个清楚,刚出去没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返了回来,从母亲理好的礼物中挑了一份小的,沉默地踏出了门去。
按当时的习俗,来拜年的亲戚近邻大都在大年初一的清晨赶早拜访完毕,剩下的那些,多半是住得较远,不便拜访的远亲。齐烟在这里是没有什么亲戚的,是以吃过了午饭,难得和白川二人都无事,正腻歪在一起的时候,听见门口传来的敲门声,不由得十分诧异。
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是杨树,齐烟神色更淡。虽然不太想让他进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却又碍于情面,也不好直接把人拦在门外,齐烟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索性杨树比她更心不在焉,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齐烟对自己到来的淡淡不喜,只是一个劲地盯着齐烟的身后,好像在确认什么一般。
察觉到杨树的视线,齐烟挪动了一下身子,挡住了他那不断越过自己的的眼神,“不知杨公子这个时间来敲我这医馆的门,可是有什么要事?”
没有看到众人闲话中所说的主角,杨树略微有些窃喜,心下却依旧十分不安。
他期期艾艾道,“齐……姑娘,听人说您与那日收留的重伤之人……”
话说到一半,杨树突然噤了声。其实来来回回相处了几次,就算是神经大条的杨树也渐渐有些摸清了齐烟的脾性。她不喜别人过多地打听关心自己的私事,更不喜欢外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难得开了一回窍,杨树话锋一转,编出了一个理由,“我娘听说了这事,她老人家可高兴了,但是今个我们家的客人实在是有点多,我娘她忙不过来,就让我代替她来道一声贺。”
说着,将手中提着的年货向着齐烟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