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的思绪急速运转, 面上却不动声色。

“匪患通常源起微末,若是在初期便全面将其压制,便并非棘手之事。”

“若相邻大国却仍已具一定规模,则必有所倚仗的过人之处。然而, 依草民看, 当借助其所依仗的将其攻破。”

白川的话不可谓不匪夷所思,可尽管皇帝已经皱起了眉, 却依旧并没有出言打断, 面上仔细看甚至还隐隐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隐约感觉到, 自己赌对了。

“易守难攻、狡兔三窟……能够具有这样的特征,说明这支山匪相对一般的山匪更加有组织纪律,也更懂得运用地形为自己造势。相反,大燕虽有雄壮的兵力驻守,却也因为更需要提防着周遭国家,而不可大动边疆兵力。”

“此时唯一能够做的, 便是以彼之道, 还治彼身。”

“话说得这么满,胆子倒是大得很,”皇帝一双眼辨不出喜怒, “连战场都没上过一次, 就敢妄加臆测,信口开河。莫不是以为唬住了朕,便会放过你?”

“皇上,”白川再度俯下身去, 将姿态放低, “草民对排兵布阵略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见解, 在草民看来, 任何一个阵列都有其锐利之处,自然也有其软肋所在。”

“不然,不就成了自相矛盾吗。”

白川知道,自己现在所下的,是一招险棋。

“好一个略有见解,”皇帝几乎要被白川这副姿态气笑了,可偏偏又不得不承认面前这看起来姿态放低,实则不卑不亢之人又的确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军营都当后花园进了好几次,连擂台都和朕的将士们上过了,便不用在这跟朕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