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谓苦衷,所谓祝愿,云蓁此刻自然是听不见的。
漆黑阴沉的夜色中,云蓁背部朝天趴在担架上被扛走,电闪雷鸣,雨水哗哗地落下,冲刷在她背部的伤口上,血水沿着他们行走的路线一路蔓延,仿佛流不尽似的。
最后这些血水全都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看不见,只弥留空气中对修士而言浓郁得无法嗅闻的血腥味。
到了悟剑峰,担架被放下来的时候,云蓁的身体温度降得厉害,冷冰冰的,若非还有些微气息尚存,抬担架的戒律堂弟子甚至怀疑她已经死了。
云祁剑尊淡漠看着地上的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将她叫醒。”
此时各峰弟子都已被屏退,只剩下掌门和各峰长老,唯一有资格被留下来的,还有一个便是掌门云祁剑尊最疼爱的小徒弟白蓁蓁。
白蓁蓁瞒着云祁剑尊做了坏事心虚得厉害,虽然她心里不后悔,但还是会担心云祁剑尊罚她,此时便一声不吭悄悄往外走,希望没人能注意到她。
但她才走了两步,云祁剑尊就瞥来一眼,“要去哪里?你给本尊在这里好好待着,哪也不准去。”
白蓁蓁心下凉了凉,自她回来后,云祁剑尊就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一步三挪地走到云祁剑尊的身后,拼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企图当个透明人。
厅内各峰长老看着地上的云蓁沉默不语,任谁都看得出来云蓁刚才经历了什么,再看白蓁蓁的神情,也猜到十成十是与她有关。
但想到云蓁可能已经是他们宗门的叛徒了,再加上白蓁蓁是掌门爱徒,若她当真能将这天生剑骨拿到手,继承云蓁的剑道天赋,对他们临川剑宗而言,倒并非是一件坏事。
只是,此种手段到底是残忍了些,今夜丹浮阁与各宗修士前来要人,若让他们知道,恐怕对临川剑宗和云祁剑尊的声誉都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