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离打了个嗝，然后油油的手装不经意地往何璧袖子上一蹭，整个脑袋就倒在他两腿上，闭上眼睛睡觉。

何璧看着衣服上重重的油渍，摇头失笑。

牛车缓缓行驶，音离睡了一路，进村的时候，不少人看到牛车上的东西，都对何一露出了艳羡的眼神。他们怎么就没有何一这个命，如果能让自己儿子娶了何音离，那现在发财的就是他们！

不管怎样，忙了几天，转眼到大年三十。

吃完团圆饭，音离听着外面孩子的嬉笑打闹声，洗了个热水澡就窝炕上躺着。

“音离，我们出去看月亮吗？”

“大晚上的看什么月亮。”

“……”就是大晚上的才看月亮啊。

何璧看着音离闭着眼睛躺在炕上，一副随时要与周公约会的样子，在身上摸索了下道：“那个……”

“怎么了？”

“没、没什么。”手上的银簪塞入袖中，手背青筋凸显，何璧吹灭油灯道：“睡觉吧。”

“嗯。”

大年三十的夜，格外的冷。

何璧躺在炕上，一直没入睡。

他闭着眼睛，努力听着旁边的呼吸声，待到平稳时，他才睁开眼睛。

黑暗的屋内，何璧看着两人隔着两人远的距离，抓着被褥，慢慢的往音离旁边挪，挪一下看两眼，挪一下看两眼，他心如作贼般似的跳的很快。

终于，何璧挪到小姑娘旁边。

他撑起身子，伸出手，正想把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银簪插入小姑娘的黑发中，就对视上一双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