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信号,他急的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安娜不明所以,她早忘了这警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莫均一脸惊慌焦急的神色,意识到了不对,她问道:“怎么了?”
莫均又开始打电话,他一边试着拨号一边回答:“这是防空警报,上次白沙星,蜈蚣组织袭击时,就是这样的警报。”
安娜呆住了,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吧,木星可是有军部驻守的,联邦最安全的星球之一,蜈蚣组织怎么会”她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因为她看到了夕阳上的黑点。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硕大的夕阳半沉于视野,以城市的尽头为分界线,光影的对比构成了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狰狞可怖的虫子却破坏了这副画,像是画家作画时不小心泼上去的小墨点。
小墨点虽说破坏了画的美感,但到底不是什么大事。而面前的蜈蚣,对木星上的人们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安娜有些失控的捂住张大的嘴巴。莫均试了十几次,都行不通,他终于放弃了。他转头替安娜系上安全带,嘱咐道:“坐稳了。”
安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这台跑车的极限速度,莫均把油门踩到底,惯性把安娜甩到椅背上。在飞速倒退的街景中,安娜看到了十分钟前超自己车的老大爷,而现在,在马力全开的跑车前,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老大爷瞬间变成了背后的黑点。
安娜适应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拍拍胸口压惊:“这是去哪?”
“我家。”莫均答的十分简短,与平常判若两人。
安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时的莫均跟刚才完全不同,现在的他眉宇间满是凌厉,以及脸上压抑不住的惊慌。安娜知道他还有个弟弟,是莫均唯一的亲人。
安娜是个孤儿,跟莫均还不一样,起码莫均还有父母的遗产,安娜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吃着社会福利长大,本来应该踩着预设的模板,为升斗米而奋斗一生。
但是安娜偏偏是个充满浪漫幻想的姑娘,骨子里透着股冒险精神,她按部就班的念完大学的金融专业后,半工半读的开始自学音乐,没想到还真有天赋,练了短短几年就被卡门大师收了徒。
她的人生可以说是峰回路转,音乐演出的出场费很高,彻底告别过去穷困潦倒的日子。但她仍然对自己完满的人生抱有遗憾,那就是亲情,那是她一生求而不得的东西,所以她对莫均的焦急感同身受。
人生在世,功名利禄都是虚的,怎么比得过夜晚回家一起吃的一顿热乎饭呢,热腾腾的汤饭咽到肚里,那股从胃部升腾到心脏的热气,才是实打实的。
安娜抓紧了安全带,压抑着自己晕车想吐的感觉,只字不提,默默跟着莫均去找他弟弟。
机场离莫均的家有段距离,即使莫均开的速度爆表,也费了几十分钟才赶到。莫均将车停在家门口,慌慌张张的往家里跑,安娜跟在他后面,两人就看到了空门大开的房门。
游隼撬门离开时并没有关门,当然,要这么一个圆盘状几厘米高的机器人关门,是困难了一点。
莫均喊了声:“莫二!”没有人回应,他又往房间望了一眼,确认真的没有人在。他一下慌了神,莫二和莫攸御会去哪?
安娜见状,安慰道:“你先别急,街上的人群都在往东部的防空洞跑,说不定莫二联系不到你,跟着人群一起撤离了。”
安娜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啊,莫攸御还在莫二身边,有这么个大人在,一定会带着莫二往安全的地点撤离。莫均想通后,再不犹豫,带着安娜重新上车,向着东部前进。
然而两人开到半路,就看到了满天的流星雨。安娜惊呼:“那是什么?”她觉得这流星雨来的十分蹊跷,这种天文现象会提前很久就通知,怎么会这么毫无征兆的来呢。
莫均抬头看了一眼,吓得他差点失手撞上前面的栏杆,得亏他飙车多年的反应意识,强行甩尾转弯,一个急停,才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惨剧。
安娜惊魂未定,莫均调转方向,重新踩下油门,他有些哆嗦着解释:“那是流弹。”
流弹?安娜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就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砸在城市西侧的星星,掀起数米高的烟尘,火焰在烟尘里闪烁。木星的大部分建筑都是用钢骨树所造,虽然涂装了放火涂层,但在这样的高温下,防火涂层脆弱不堪,没多久就被高温粉碎。
失去了防火涂层的木质建筑便是火焰绝好的助燃剂,大火一经燃起,势不可挡,成燎原之势向城市四面扩展。
又有流弹砸下,这次在南方,离两人十分近,巨大的气浪几乎将车推的翻滚起来。火焰再次燃起,火舌肆虐,顺着街道旁的建筑燃烧的火线转眼就追上了车中的两人,坐在车里,几乎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莫均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信号,他急的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安娜不明所以,她早忘了这警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莫均一脸惊慌焦急的神色,意识到了不对,她问道:“怎么了?”